情,将自己那柄日轮刀,狠狠插进鬼舞辻无惨的喉咙。
“稍微安静一点吧。”幼鬼平静地说:“这只是第一个而已。”
鬼舞辻无惨猝然收声。半晌,继国严胜拿开了刀,他喉咙上的伤口艰难地复原,一双一直带着无限恶毒的眼睛,也第一次带上了忌惮。
他看着严胜,并没有说话。
打破沉默的是一段咳嗽声。
“咳、咳咳……”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产物敷耀哉移开自己唇边染血的手帕,微微点点头。
“鬼舞辻无惨。”鬼杀队的主公,被所有柱都发自内心尊敬和爱戴的青年,对着地上的鬼王,轻轻低下头,“我想要见你,已经盼望了很多年了。”
鬼舞辻无惨冷漠地看着他,目光仿佛看着一只蝼蚁,或者一份恶心的食物。但片刻后,鬼王的目光忽然有了变化,带上几分惊疑。
“看起来…你已经发现了吧,”产物敷耀哉上前一步,不顾周围人的反对,径直走到无惨的身边,“我们产物敷家…同你,有着血缘上的联系。”
“你是…我们的祖先。”
这番石破天惊的话,不说外围的鬼杀队队员,哪怕是一旁的珠世和严胜,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但产物敷耀哉并不在意,他蹲下身去,神情里,居然带着几分悲悯。
“因为你堕落成鬼,四处犯下杀孽,我们产物敷一族…咳咳…便不得不承担千年的诅咒,孩子早夭,活下来也会疾病缠身,不是目盲,便是残疾…”
“杀死你,解决家族的诅咒,是每一任产物敷…最终的夙愿。”
“今日…我的夙愿能够实现,在我这一代…终结……”
“我感到,非常…非常……荣幸。”
产物敷耀哉的表情诚挚,让人动容,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周围人都自动陷入到他周身的悲伤和忧郁中去。
但这仍然存在例外。
鬼舞辻无惨,在听到这样一番真情流露、带有着千年宿命的话语之后,没有半点动容。
相反,他看着产物敷耀哉,冷笑了一声。因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那笑声听起来,凄厉得甚至有些怪异。
“诅咒?”他用滑稽又戏谑的话说,“是我诅咒了你们?”
“——难道不是你们自甘堕落,封闭固化,代代局限于一族之中,血缘混杂,才让孩子活不下去吗?”
“这种劣等的基因,”无惨轻飘飘地说:“怎么不早点去死?”
鬼之始祖的一番话,让全场都陷入了沉默。
所有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即使是对鬼舞辻无惨的无耻最有感触的珠世,一时间都说不出话。
这种东西……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带着一副恬不知耻嘴脸的无惨:这样的存在……
居然苟活了上千年,为祸世间上千年。
这是一种何等的悲哀。
而被评价为无耻的鬼舞辻无惨仍不肯停止,他仍冷笑着,将脸歪到一边,死死盯着产物敷耀哉,以及他背后面色沉沉的继国严胜,还有后面那一群群包围着的鬼杀队员:
“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能把我当作一场天灾呢?”
他轻蔑地说:“就像是洪水、地震,难道有人去怨恨吗,为什么就是要深究呢?人死又不能复生,又不是高贵的鬼,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能珍惜性命,好好过日子,偏偏要来找我复仇呢——”
“比起我,你们才是一群歇斯底里、四处造孽的疯子吧。”
全场寂静。
连继国严胜都沉默了。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鬼舞辻无惨心中的想法,仍然让严胜感到惊讶。他稍回头看一眼,望向远处站立着的黑死牟,不出意外,也同样从上弦之一眼中看到震动的神色。
这样的存在,是没有办法劝服,也不可能理解的。继国严胜扭头回来,俯视着地上的鬼王。
但在严胜来得及出手之前。
寒光一闪。
日轮刀在空中,划出火焰的痕迹。仿佛太阳升起,带着日光照烁的威仪……
继国缘一举起了刀。
然后毫不停歇地斩了下去!
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被鬼舞辻无惨深深憎恨、几百年都忘却不了的日之呼吸。
冰冷地凝望着地上,被自己一斩斩得四分五裂,哀嚎尖叫,因为数柄日轮刀钉死在地上而无法逃脱半点的恶鬼。
“既然如此,”继国缘一说:“那就由我,来担任你的天灾吧。”
他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从未在神之子身上表现过的,彻骨冰冷,被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
几个呼吸后。
鬼舞辻无惨的身体被分开钉死在地上。
他哀嚎的程度更胜之前,继国严胜微微眯起眼睛,发现了些许异样。
“缘一。”
他轻轻喊了弟弟一声,继国缘一轻轻喘气,随后立刻停了下来。
缘一并不是觉得疲惫,只是因为太过愤怒,而难得产生的心情波动。
伸出手,继国严胜沿着无惨裂开的躯体,轻轻指了几下。
“这不是你刚刚留下的伤痕,”严胜说:“这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