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全白了。
连绵的山,都被积雪堆满了,入眼只有雪,几棵发脆的樟树枝丫,被雪压断了,半挂不挂的连接在树上,就像一个秋千一样。
寻食的鸦鹊在树枝间展翅、跳跃,不时把树枝上的积雪振落,还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啼。
这片雪原上,正有一人三刃行走着。
“家主,你为何会想到来这寻找我和三日月。”
髭切温软的声音,跟雪地上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一步一言,还挺有节奏感。
江沅想了想,回复道,“因为昨天下午,我突然在浅草寺看到远方乌云密布的天空,感觉那云黑的实在是很不正常。”
江沅没看过暴风雪的天,现世中,她所居住的地方更是一年四季常春,都星际时代了,控制一个星球的天气,那是十分容易的事。
“是药研和我说,应该是那处要刮暴风雪了,清光…也在我的身旁,他告诉我,那处是赤坂。”
“所以我想着,天都快黑了,你们两个还没返回,定是碰见了什么事,可别夜晚间在山中迷路又或者被暴风雪给吹走了。”
走在江沅身侧的三日月笑了笑,没说话。
姬君也是关心则乱,自己和髭切虽然一个号称迷路老人,一个迷糊的总记错自己弟弟的名字。
但是,他们也是会看天气的,并且…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是他和髭切的对手。
三日月喜欢这份关心。
“谢谢姬君。”他弯起了眉眼,然后伸出手,牵住了江沅空着的右手。
感觉到手上突如其来的温暖,江沅下意识就想挣脱,她甚少和异性牵手,小短刀们不算。
三日月注意到了江沅的抗拒,但是他并没有回头,只是温声继续说了下去。
“姬君,小心。”
话落,下一秒,分神的江沅就一脚踏进了一个雪坑,费了点力才把脚从雪坑里拔出。
嘿呀,江沅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腿上的积雪,感谢了三日月一声。
然后挑了挑眉示意他可以松手了。
然而他却装作没看见的模样,自顾自的又问了江沅一句,“姬君,你为何昨天要去浅草寺?”
对于这个问题,当然是因为江沅和清光在探查山崎太郎和他弟弟身份时,路过町奉行所,恰好听到早川夫人的案子已经结案。
所以,江沅便和清光、药研商量着去某个寺庙,给早川夫人还有她女儿两人预订葬礼。
她不想随意刨个坑,然后就把她俩给埋了。
时间恰好就定在今天。
是一片临海的墓地。
想来在海边长大、生活的早川夫人还有她女儿,会很欢喜吧。
只有在海边打渔的那些日子,才是她们一家三口最快乐的时间。
“三日月…我和药研他们,去浅草寺是为了帮早川夫人和她女儿预订葬礼。”
闻言,三日月轻叹了一声。
他也从那日和江沅同行的和泉守、药研口中听到早川夫人还有她女儿的事。
那真是一个勇敢的母亲。
复仇这个火苗点燃了早川夫人这支干瘦的蜡烛,这个可怜的母亲,用她全部的生命力去维持着这个复仇的想法。
或许,在她复仇成功的那一瞬间,她就想和她女儿共同赴死吧。
那柄一直藏在胸前的短刀,便是证明。
江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她眉心一跳,突然看向药研,“药研,我记得昨天我们一起调查时,查到山崎太郎的身份是幕府负责巡逻米仓的队长。”
“而他的弟弟仅仅是一个武馆的教官,两者身份地位相差甚远,而且听说,他们兄弟间的关系并不好。”
“他弟弟山崎次郎,是在八年前找回的,因为是双生子,不吉祥,怕影响长子的培养,所以一直放在乡下某户人家。”
“直到八年前,也就是13岁,他…在乡下居住的地方正是赤坂。”
“昨天三日月和髭切不是从那个领头人口中得知,他们一行人先是用小孩做为引诱。”
江沅言下之意是,莫非当初那些小孩中,就有山崎太郎的弟弟。
双生子两人都参加了这个犯罪?
是有这种可能。
药研朝江沅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然后他思索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么…沙耶小姐也太可怜了。”
昨日江沅他们在浅草寺,刚好碰到了沙耶。
她正和她的侍女雪子,一同来这祈求符咒。
这里的姻缘签和健康符都十分灵验。
沙耶来这,正是为雪子祈求健康符,听她说,自从八年前,雪子在冬天救起她和山崎太郎后,体质变差,身体一到冬天就特别虚寒冷,手脚冰冷。
也因此,雪子一直在强身健体,但不是什么练习刀剑,学习弓箭,却是类似于打拳这种体能练习。
沙耶还十分欣慰的说,雪子学这些不仅可以让她身体越来越好,还可以保护我!
她真的是个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结果却被两个渣男骗感情。
希望她能早日解除婚约。
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