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击打着破窗,朝屋内席卷而来,呼呼的带着难闻的尸臭味从屋中穿堂过,砸在江沅的脸上。
她皱起眉,冷不防的捂住嘴干呕一声。
“你还好吗?”
江沅闭着眼低头隐忍着,她咽了几下口水,总算努力将涌上喉头的酸水咽下。
被和泉守这一问,准备张口回答,却又吃了一嘴气息。
这次她真忍不了,快速越过和泉守和药研,一路小跑到墙边对着墙角开始大吐特吐。
上次是才死了一天的尸体…
这次的尸体都成巨人观了!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在町奉行所的人赶来之前,让屋内的老妇人说出她为什么要杀长凛木。
如果是人口贩卖、虐杀,为何这具女尸会完好无损的躺在这里,而不是抛弃在乱葬岗或者被掩埋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这很不符合斋藤他们作案灭口抛尸的行为。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或者阴谋吗?
吐完之后她总算舒服多了。
淦!我就不信,只是区区一个尸臭味而已,我连尸体鬼怪都不怕,还克服不了个气味!
江沅正准备从怀中掏出手帕,上下摸了几次,却摸了个空。
她并没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
“大将。”是药研。
江沅接过手帕,上面还带着草药香,她擦了擦嘴,随意往怀里一塞。
拿出上战场的气势,再次踏进了门。
和泉守已经扶起那个晕倒在地上的男人,在江沅去墙角吐时,那个男人刚好苏醒了。
只是他现在像是被吓的不行,一直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低声念念有词,反复重复着,“杀人了!有尸体啊!杀人了…”
江沅拍了拍和泉守的胳膊,示意这个男子的询问就交给他了。
尸体交给药研查看。
而自己则负责对那个老妇人问话。
一秒的时间,大家都各司其责。
江沅踏进门,朝里面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陈设的很简单,入门右手旁是一个半腰高的柜子,上面摆放着家中常用的油盐酱醋和几个锅碗。
很干净,很整洁,每一个都按照功能和大小摆放的工工整整的,并且柜子和酱料瓶上没有亮晶晶的油光。
最上方的架子上还放着一只插着花的瓶子。
屋主是个很勤快,喜欢干净并且热爱生活的人。
屋中间有一张被挪动开的方桌和几张碰倒在地上的凳子。
这摆设和江户寻常人家有些许不同,很少人会在屋中放这种占位置的家具。
因为租屋空间小,平民多数是在榻榻米上解决吃饭、修补衣服等生活日常行为。
是有什么事必须要用这张桌子解决呢?
桌面上还有一个被碰倒的水壶,水流到地面上,水渍还未干,应是刚碰倒不久。
江沅走近,用手指在桌面上划了一笔,提手一看,干净无尘。
她为何在和尸体共处一室的情况下,也能和往常生活一样,平静淡定的打扫卫生?
靠近左侧墙角有一个成人那么高的木柜,上面的木漆有些斑驳,是使用很久,或者是二手家具。
只是装在木柜里的衣服都被扯出,随意丢弃在地上。
这应该不是女主人做的,而是…那个晕倒在门口的男人做的。
这么一个爱整洁的人,又怎么会把衣物丢置在地上?
江沅侧头朝门口一瞥,那个男人已经慢慢恢复了理智,开始哆哆嗦嗦的对着和泉守说着一些话。
靠近衣柜约莫三步路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红木柜子,这正是药研昨天从木器店问询来的那个柜子。
红木,漆面很新,约有15米,刚好可以把一个人放进去。
此刻这间房屋的屋主,门口男人口中说着杀了人的凶手——她正趴在柜子旁,伸出手阻拦着药研的靠近。
老妇人的脸极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白的反光,一点血色也没有。
不像人,更像是死亡已久的僵尸。
“你是早川惠,对吗?”江沅一句话引起了老妇人的注意。
名字是在楼下问路时,从这里租户口中得知的。
她不明白为何眼前陌生的女子,知道她的名字。
“你是?”
趁着老妇人发愣思考之际,江沅轻声道,“柜子里的是你的女儿吗?”
如果不是女儿,老妇人又怎么会这么费心的保存好尸体。
老妇人朝手边自己女儿的尸体看去,眼眶逐渐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
她抿了抿唇,艰难的说,“是的,我知道…你们不是斋藤派来的人,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但是请你们一定不要碰衣柜。”
为什么,她一定要着重说衣柜二字?
“早川夫人,我们是为了调查斋藤一事而来。”
一直在观察尸体的药研,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将。
大将她…嗯…太过直抒胸臆…
早川惠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完全没有听到仇人名字后的痛恨。
只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不管你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或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