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凌寒也折返了回来,“这瑾王府啥时候姓谢了?”
慕晚肩膀一耸,“我现在连王爷的书房都进不去。”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手持火把涌到了瑾王府门口,为首的齐明淮一身繁缛玄袍,火光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极为阴鸷。
陈公公气喘吁吁,“太子到临,还不请你家王爷出来接驾,怎么做事的你们?”
慕晚还纳闷呢,“咱们王爷已经歇了,刚属下还去皇城告过假。”
陈公公一声放肆大胆没说出口,齐明淮压根不带看,推开人就往里进。
脚下生风,连带着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凌寒说:“这架势不太对啊,怎么感觉太子殿下像是来抓奸的?”
“抓奸?抓谁的奸?来我们瑾王府抓什么奸,王妃那私会的小白脸我还没抓到呢。”
两人同步跟上去,挡在了齐明淮面前。
“你们敢拦本宫的路?!”
慕晚丝毫不带怯,被这么一吼,反而觉得可笑:“您这么大气性冲着谁呢你?这是瑾王府,可不是您的东宫,王爷王妃均已安歇,有事咱们也得看看是什么场合。”
“可笑,这天地下就没有本宫去不了的地方。”
齐明淮懒得跟他们理论,眼神一示意,两把刀横在了两人脖颈前,他抬脚就往里进。
“不是……”
“你们抄家也得知会一声吧。”
慕晚附和:“对啊。”
远远便听到前院的动静,齐诀看着屋外憧憧火光,将谢晚青安顿到一旁,给她掖好了被褥,听到外面下人齐唤:“参见太子殿下。”
齐明淮?
他来做什么?
兰絮跟在后面,“太子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还允许奴婢通禀王爷王妃一声。”
屋内红影光辉,齐明淮心口似乎有股愤懑之气,气势汹汹推开门。
迎面被一道暗影挡住,齐诀背手而立,脸色阴沉,“太子殿下,兴师动众贸然闯入臣子内院,可不是一个储君该有的体统规矩。”
王府里的下人都在门外站着,窃窃私语。
越发显得一排的禁卫军肃穆严整。
他随即拱手作礼,“边关战事刻不容缓,押送粮饷一事还未有所定论,父皇焦心不已,侄儿私自做主,来请皇叔一同商议,还请皇叔,见谅。”
眼前人一言不发,居高临下的冷眼瞧着他。
可瞧他这般恭敬的模样,一时竟也无话来回,“等着,我去拿衣袍。”
齐明淮起身,看着他走进偏室,目光瞥到了左手边的一间屋子,红绸喜帐耀眼,刺得耳目生疼。
竹林竹叶察觉到他神色不对,伸手一拦,“太子殿下,这是王妃寝室,您进去不合礼数。”
齐明淮低眼一扫,“又是你们两人。”
两人面面相觑,俯身低头,“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我远远的瞧着就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红帐里,被褥起伏,睡着一个人。
外侧这一边,还有一床被掀开的被子。
他心下一笑,虽然面色还依旧冷着,但对着齐诀的语气有了片刻缓和,“皇叔,此次是我冒失了。”
齐诀整理着袖口,“无妨,太子殿下求娶沈大姑娘在即,此事的确不容有任何闪失。”
齐明淮皱眉抬头,“我跟皇叔说战事呢,你平白无故提沈大姑娘做什么。”
齐诀不耐瞅他,“行了,我知道了,你小声点。”
“……”
他又说:“谁瞧不出来四皇子中毒一事有所蹊跷。”
“不是宸贵妃吗?”
“不是你吗?”
一口诬陷来的猝不及防,齐明淮险些没反应过来,“我没事给四皇子下毒干什么。”
“不是你?”
“当然不是,四弟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这时候对付他不觉得早了些吗?我就算要对付,也该对付端王他们才是。”
齐诀若有所思地拿着衣袍,“还算你有点聪明。”
被摄政王夸,无论是任何时候都是有点不顺气的。
他又问:“谢晚青如何?”
“好好睡着呢,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齐诀好以整暇的盯着他,齐明淮有些不自在,“当时便提醒过皇叔,秋来风凉。”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源源不断的冷水还在往口腔里灌进,冰冷刺骨。
恍似回到了那个死寂的寒夜,月色凄凉,湖水荡荡,谢晚青遥遥看到桥上的身影,呼喊着:“齐诀!”
就这么在睡梦中叫了出来。
齐诀背影一滞,快步走进去,“谢晚青。”
梦魇仍在继续,沈意秋死白一般的脸在眼前浮现,在脑海里无限放大,有宫人呼喊着:“快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
“如今瑾王还在边关抵御外敌,他的王妃却莫名其妙死在皇宫里,这件事该如何跟他交代,皇后你说。”
谢晚青惶然抬头,“本宫,确实不知此事,但一定会彻查……”
“还敢狡辩,太医验过她的尸体,她死前服用了安睡汤,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