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回了县城医馆,医馆的人告知,杨氏与杨芸芸去了县衙。
他们赶到江县衙时,江家父子与杨氏母女还有何涣的家人,都已经齐聚在堂前。
饶县令看宋灵淑与钟傅已经回来了,满脸堆笑地上前就迎接。
“我与宋长史在堂内旁听即可。”钟傅冷着脸,拒绝了饶县令的上请。
“好好…来人,快去搬两把椅子。”
饶县令见钟傅脸色不太好看,以为是怪自己没处理好江家与杨家的事,眉目忧愁道:“下官也没料到江沥会怀恨报复,这…下官定会严惩江沥,还杨氏母女一个公道。”
“饶县令别忘了,江沥还差点杀了何涣,何涣与杨芸芸还未成亲,这可不只是两家的事!”宋灵淑唇角上勾,略带讽刺地提醒道。
若江宏又提当年的事,杨家母女也不能不顾旁人言论,只能吃个哑巴亏,息事宁人。
“放心,放心,下官知晓!”饶县令尴尬地赔笑应道。
堂下,杨芸芸搀着刚恢复一些气血的何涣,杨氏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在意江宏的目光。
江沥一双眼死死地瞪着杨芸芸与何涣,不顾江宏拉扯提醒,执拗地挣脱,愤懑又不耐。
大堂另一边,一个青年与何涣有几分相似,此刻正气愤填膺地看向江家父子。身边的妇人倒是冷静,拉住青年的手臂,不让他冲动行事。
饶县令回到了上首,严肃地拍响惊堂木,喝问道:“江沥,杨芸芸与何涣都被关在你的私宅内,你还有何狡辩?”
江沥不服气道:“明府说那是我的宅子,可有实证?宅子非我名下,有人绑了他二人,带到了那处宅子行凶,便说是我所为吗?”
“本府已经查过了,这宅子被记在你身边人的名下,与记在你名下有何差异?”
“此言差矣,若有人挟持人质到县衙内行凶,是否也是县衙所为?”
“你…大胆,满口狡辩!来人,将江沥身边的丫鬟小厮带上来。”饶县令脸色微变,猛拍惊堂木。
何涣的兄长恼怒地指向江沥,“明明就是你做的,就是你将阿涣推下山崖,他侥幸未死,才逃出生天。没想到你还想用活埋来折磨死他,你就是畜生。”
江沥怒目而视,“明知本公子与杨芸芸有婚约,他还敢抢本公子的人,就是活腻了!”
“江沥!我家已经退亲了,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杨芸芸气得脸色通红,想冲上来撕碎他。
“我不同意,只要我不同意,我们就还有婚约在!”江沥梗着脖子大喊。
“婚书在上回公堂之上已经撕毁,你的话不作数。”杨芸芸反驳。
“那不算!”
“怎么不算,公堂之上,明府首肯!”
“肃静!”饶县令气得又猛拍了惊堂木,喝止了两人的争吵。
公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江沥喘着粗气的声音。
片刻后,杨氏上前两步,脸色平静地跪在案首之下,将手中的小包袱高高举起,缓缓开口道:“这是上回明府所判需归还江家的数额,民妇已经全部带来,请明府作证!”
饶县令侧头示意衙役接下,随后衙役打开清点了一番,朝饶县令点头。
饶县令挥了挥手,衙役将这包银子递到了江宏眼前。
江宏蹙眉看向杨氏,没有接衙役手上的银子。衙役见此,只好将银子递到江宏身边的手下。
江宏抬手阻止,望着杨氏道:“此事确实是沥儿的错,我…江家愿意接受任何责罚。”
“这银子拿回去吧,算作我给你们两家的补偿!”
江沥脸色一变,急喊:“爹!”
“不!当年我逃回濉县,有幸得江族长助力,才得以摆脱夫家,这些银子本就该还给江族长。”
杨氏面上无悲无喜,不急不缓地回身,朝江宏跪下,连磕了三个头。
江宏想上前来扶,又顾及男女不便,伸出手僵在原地,叹气道:“不必如此!”
“本该如此!”杨氏脸色平静,眼中并无任何愤慨,“江族长愿意帮助孤儿寡母,是江族长大仁大义,这恩情当得三拜。”
“一码事归一码事,江族长还是收下银子吧!”饶县令语气不咸不淡道。
僵持片刻后,江宏深叹了一口气,挥手让身边人接下银子。
饶县令清了清嗓子,道:“既如此,银子已经归还,婚事在前几日,本府已经宣告作废,两家再无任何瓜葛…”
“江沥绑走杨芸芸与何涣,本府另审另判…”
堂外,衙役押着江沥身边的阿燕和小邵回来,小邵惶恐不安,阿燕脸上倒是没有惧意。
两人齐齐跪在堂下,饶县令喝问一句,小邵就立刻全部招供。两人也交代了那日,江沥申时归来后又偷偷外出一个时辰。
饶县令冷笑地抚了抚胡子,“江沥,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吗?”
江沥双眸阴狠地看向小邵,并不回话。
饶县令拍惊堂木,立即宣判:“江沥两次谋害杨芸芸与何涣,致两人重伤。此等行迹恶劣,屡教不改之徒,按大虞律令,杖五十,徒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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