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烧着炕呢,暖和着呢。
幺幺给老爹端过来一盆热着的炖肉,一大海碗饺子,还抓了一把酸萝卜,还做了一盆菜干鸡蛋汤,很是丰盛。
章老爹就乐呵呵的帮忙挪菜,“哎呦,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儿个咋了这是?”
“您要是不吃,就别吃了,我还不是看您天天这么辛苦,大过年的让好您缓一缓,心疼您?哼!”说着就要把温好的酒收走。
“别别别,爹错了,爹错了!快把酒放下,一会又凉了!”章老爹忙一把抓住酒壶,眼神颠怪,又感动。
低头自己个儿,倒了一碗酒,赶忙喝了一口,“嘶,啊哈~还是烧刀子好喝,浑身都暖了。”
“来,你也喝上一口~”说着把碗往闺女脸前一送,幺幺伸手接过,喝了小碗半,把章老爹心疼坏了。
“哎哎哎,别喝了,给我留点!”
幺幺啊哈一声,抹了一下嘴,“就是,喝了酒身上暖乎乎的,今个你痛快喝,明儿好好睡一觉,家里有我呢。”
章老爹还以为今天就一碗呢,这都是呢,这感情好,俩人吃吃喝喝,章老爹酒一滴没剩,倒头就睡。
幺幺趁机给他喂了颗健体丹,苦的章老头睡梦中都在抽搐。
幺幺慌忙又给老爹灌了杯加了很多糖的姜汤。
章老头抿着满嘴的苦辣味睡了。
幺幺贴心的给老爹准备了个恭桶,然后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保准让他爹起来就能看见。
她做好一切,开门出去了,下大雪了,幺幺使用了一张顺风符,跑了十几里路,翻了两个山头。
终于到了断头崖,其实就是个山寨,有一处十几米深的崖,这里一窝子的人,都是由流民和匪徒集合成的。
约摸百十来口,都是见过血,慌乱年吃过人的。
现在朝廷越来越稳定,这些杂碎还没有人管,直到屠村后才被朝廷灭了。
现在幺幺来了,绕着山头起了一个阵法,一把火点着,让这些人好好体会一把慢慢的,绝望死去的快感。
这些人,那是没少祸害过路的,和附近的妇女村民,不想着自力更生,只想不劳而获欺凌弱小,那……就去死吧~
幺幺看着在树头上,看着怎么都逃不出去的火人,犯困的打了个哈欠才跳下树,飞快的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敲他爹屋门,“爹你干啥呢,这么臭!”
他爹吓的菊花一紧,脸都红了,坐在恭桶上起不来身,“没事,没事,你别进来,我就放了个屁!去睡吧!”
幺幺好笑,迷糊糊的嘟囔了声,“要是不舒服赶紧喊我。”
他爹头上汗都憋出来了,胡乱嗯嗯几声,表示自己没有哪不舒服。
幺幺洗了洗睡了,章老爹拉了个痛快,起身看见满当当一桶,屋里这个味道真是……
怕丢脸,开门开窗,做贼似的端着一大桶屎,倒进外头怄粪地里,味道太重,他还往上撩了撩雪盖住。
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摸了摸身上,也没有哪不舒服的。
看眼天都快亮了,雪又下大了,睡不着又闲不住啊!
扫雪吧,上房哗啦啦扫了雪,院子里也卷了雪球转了一圈滚了出去,还扫出来一条路。
自家干完了,又跳到隔壁寡妇奶奶家开始扫雪,收拾院子。
太阳出来,天也亮了,寡妇奶奶出来就看见,浑身冒着热气的章老爹在干活。
“哎呦,快歇歇,你这多早就起来了啊!别累坏了!”
“没事,一会儿就得,就这么点雪了,我弄出去就完了。”说着把门口的雪都清理了出去。
“行了,我回去啊,您有事喊我。”
说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回去了。
寡妇奶奶的儿子也被抓壮丁了,死讯传来,她儿媳妇带着女儿改嫁了。
家里就剩下她自己个,岁数大了,就是能活一天是一天,不过人家没少帮章老爹带幺幺。
章家父女俩也经常帮着她干活,有好吃的也送过去点。
寡妇奶奶应下,喝了一碗糊糊丢了碗筷,就赶紧给父女俩做衣裳。
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幺幺都多大了,这还是第一次穿带花的衣裳呢,她可得做好了。
花家一家子现在还在梦中,花老爹做梦自己成了官老爷,又娶了鲜嫩嫩的小妾,花老娘做梦梦到自己成了老封君,多少人都对他点头哈腰的,别提多威风了。
花甘吉做梦考了秀才考举人举人之后直接状元,一帆风顺,三元及第!
当今右相闺女随便他选!
花大哥两口就不同了,做梦梦见自己当牛做马供出来的人,是个狼心狗肺的!
一点好处没得,还让他们继续给他们一家子端屎端尿,饿了不给饭吃。
错了还要挨打,孩子们长大还要继续给弟弟的孩子当牛做马。
不然就是弟弟只到了秀才止步,家里没钱,花父花母把老大一家子都给卖了!
继续当牛做马不说,俩老的还要把他们赚的工钱拿走!
他们憋屈啊!
这种梦换汤不换药的,轮番在他们梦里上演,陆陆续续直到开春。
花甘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