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样拼命过——的确,她是被人娇惯大的。
好不容易攀上了墙头,看着底下的围墙,顾莲芜有些害怕,脚下一滑,险些掉下去。
她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手指已经冻红了,甚至冻得有些发痛。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要涌出来,可是,只有两个字是她走下去的信念。
“凤眠……”
她看着两米多高的围墙,仿佛要伸手抓住什么,不仅是自己的爱情,还有……自由。
看着墙外的风景,其实墙外也没什么风景,淮安城还是淮安城,围墙内的顾府还是顾府。
但她还是有一种突破束缚的感觉。
这种感觉,名为自由。
顾莲芜看着墙根下坚硬的土石,突然微微笑了一下,就那样跳了下去。
跳下去的第一感觉是疼,真的疼,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般的疼。
顾莲芜咬紧牙关,一时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身体,才有了些知觉。
手掌擦伤,正在往外渗着血丝,她掉下去的时候,是背先着地,此刻这种疼痛蔓延了整个五脏六腑。
就刚才那一瞬间,她清晰地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天
光终于有些渗透了的亮光,映着前几日刚下过的初雪,倒也勉强能看清视线。
她坐起来,咬着牙忍着疼,却看见不远处的墙根处,好似坐着一个人。
她吓了一跳,却见她自己摔得那样惨,墙角那人丝毫没有反应。
她大着胆子凑过去,轻轻地碰了碰那已经有些僵硬的人,那人竟然顺势倒了下去!冻得清白的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僵硬。
红墙内红香软帐,外面却有硬生生冻死的乞丐。
顾莲芜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时间都要忘了逃跑,死亡像一条最毒的蛇,顺着她的脊背一点一点吐着芯子,她像发了疯一般跑出的巷子,不敢回头再看那尸体一眼。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少女因为极度恐惧而几近崩溃的神经,在看到凤眠出现在约定的地点时,化作一片委屈,她想哭,然而她哭不出来。
她不想,也不能让凤眠觉得她是个拖油瓶。
凤眠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轻轻摇着头,将所有的恐惧压下。
其实路走到了这里,她有些后悔,但她已经没有退路。
凤眠并不着急,看着她逐渐一点一点缓过来的神经,仍然恐惧的眼神,心中暗叹。
牵起她的手时,看着往日的骨肉细腻的柔荑,竟是一片,左掌掌心还向外渗着血丝,凤眠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蠢蛋。
此时,天终于大亮。
有年关时节卖吃食与对联的小贩顶着寒风,推着小车早早地在大街两旁占好位子,摆好摊。
凤眠没有说话,带着她到一家才刚刚摆好桌凳准备开张的摊位,坐了下来。
凤眠掏出手帕,细细地包扎着少女的手掌,将她的手捧在自己手中,不断哈气给她取暖,并向摊主要了两碗热馄饨。
馄饨上的有些慢,露天的摊位也依然很冷,顾莲芜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微不足道的温暖,又感觉背上的疼痛还是尖锐,应该是摔得青紫了。
她本来想问凤眠什么时候出城,却又想起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这样长途赶路。
顾莲芜捧着一
碗热腾腾的馄饨,吃得很慢,很香,香得她眼泪不住地往碗里掉。
她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这样辛苦,这样危险。只是,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凤眠看着她,没有说话。
吃完馄饨,他还是没有要出城的意思,反而又带着她回到了他早上住的客栈。
他吩咐小二打了盆热水,又在房里添了个火盆。
热毛巾敷在脸上,让顾莲芜的心有了些许安慰。
却见凤眠又淡淡道:“先趴床上,将上衣脱了。”
顾莲芜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僵硬,她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凤眠。
“难道你要自己来敷伤口?”凤眠挑了挑眉,没有对她客气,语气仍然是淡淡的。
顾莲芜沉默了半晌,才用宛如龟爬的速度,一点一点褪下了自己的外衣,中衣……
她做这些时,他一直背对着她,谨守着礼数没有越距。
只剩下贴身的系带时,顾莲芜没有再动,只是悄悄爬上床,趴着盖好被子。
“我……我好了……”身后少女忐忑的声音,却在凤眠心中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毕竟……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
转头间,看着少女蜿蜒的身姿玲珑地铺在床上,宛如振翼般的蝴蝶骨裸露在外,再往下是盈盈一握的小腰,至于侧面和被子下方的美景,他不敢再看……
妖精!
心中暗骂了一声,凤眠就着打来的那盆冷水,浸了毛巾,轻轻地敷在少女背上。
顾莲芜刚刚暖下来的身子,因为这丝凉意,而打了个冷战,脸上却愈发红得诱人。
看着少女已经一片青紫的背部时,凤眠旖旎的心思一下子全部打消了,只见少女本应晶莹的美背,此刻因为摔伤而青紫遍布。
还好顾家的围墙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