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灯火璀璨的陆家,更映照着谢如意此刻的孤单无助。
一切尽在把握的事,没想到会被搞砸成这样,她都想给自己一耳光,问问自己为什么非要那么冲动?
知道那是假画不就行了,偏偏想让温意欢再出点丑,于是自作主张把那幅画给撕了。
到头来,自己却成了跳梁小丑。
一想到还要捐两千万,谢如意甚至不知该怎么和家里开口。
如果家里知道的话,一定会……
“你今天不该这么冲动。”
低沉冷漠的嗓音,让谢如意的哭泣有片刻停顿。
她抬头,难以置信看向陆昭礼,确定这是他和自己开口说的话。
不同于在陆家时对自己的维护和在意,此刻陆昭礼面色冷静,夜风轻拂,深邃眉眼中竟带有几分她从未见过的冷漠。
“昭礼……”
谢如意低声喃喃,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陆老爷子对她态度急转直下,本就让她很是难过了,如今怎么连陆昭礼也……
陆昭礼平静收回目光,冷漠面容上不带有丝毫多余情绪,抬脚往前走。
“如果你当真想嫁入陆家,成为陆家的女主人,这种小事,难道还需要别人刻意教你?”
谢如意愣在原地,半天没能回过神。
直到陆昭礼走出了一大截,她才脚下踉跄地跟上,可蹁跹的裙摆绊住了她的步伐,险些摔倒在地,不由得举步蹒跚……
此刻,就连夺眶而出的泪水都没有时间擦拭。
“昭礼,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等等我!”
又往前走了几步,陆昭礼忽然停下,
谢如意来不及防备,狠狠撞上了他的后背。
撞得脑袋发晕,鼻尖微痛,她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直到陆昭礼伸手擒住她的脸,强迫她抬头。
四目相对,墨眸中满是冷然。
“如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要在意陆家搞这种小动作,你瞒不了任何人。”
谢如意心口猛然收紧。
小动作?
陆昭礼指的是什么!
她撕毁温意欢的画?还是装晕?
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她心跳加速。
陆家人的威慑力与生俱来,而陆昭礼则要比他们强上太多太多。
谢如意迫不得已点了点头,面上一片惨白。
见她点头答应,陆昭礼松开了她,让她在这里等着,他和司机去开车。
望着陆昭礼离去的背影,谢如意默默攥紧了手中的礼服包,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今日参加生辰宴的种种。
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都怪温意欢,如果她早点说她是聂仁文的徒弟,怎么会发生这一切?
她一定是故意想要看着自己出丑。
果然是心机深沉!
“不过一个臭画画的徒弟,有什么好得意的?走着瞧温意欢,敢招惹我,招惹我看上的男人,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谢如意眼神狠厉,咬牙切齿地低声喃喃道。
很快,身旁有陆家的佣人路过,她又连忙换上和煦笑容,对他们点头问候……
没有人能看见她隐藏在温和外表下,那颗扭曲有恶毒的心灵,甚至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因为她所处的环境,早已不知不觉中同化了她……
“温小姐,太太和大先生要您去一趟。”
卧室门口,佣人态度恭敬地开口提醒道。
温意欢神色漠然,点点头,告诉她知道了。
关上房门,温意欢打算换件衣服再过去。
海棠和陆昭林找自己?
她想不到二人找自己有什么事,无非是向她打听关于师父和师兄的事。
但如今身在陆家,她不得不去。
换好衣服后,很快就来到了陆昭林的书房外。
门未曾关紧,半掩着。
她刚走去想敲门,便听到二人的说话声。
“温意欢这小野种,真是走运!居然认了聂仁文当老师,就连老爷子都对她态度都好了不少,真是让人意外。”
海棠冷哼一声,语调不屑的开口道。
还没看到她,温意欢就能想到她眉峰微挑,满脸不屑鄙夷的模样了。
“不过,就算是他的徒弟又如何?会画点画又不代表一定能成名,阿熠日后可是要继承公司的,她还是连咱们儿子脚后跟都摸不着!”
陆昭林不满地看向妻子,眉头紧簇,语气里带有责怪。
“行了,你少说两句!她已经不是阿熠的未婚妻了,是我们的养女,她有出息,你应该高兴才是,因为说出去你脸上也有光,何苦一直对个二十岁的姑娘咄咄逼人?”
没想到丈夫会反驳自己,海棠一愣,继而怒不可遏。
“你吼谁呢,你以为我想让她当养女?要不是欠了她点情,我才懒得看她那张脸!谁知道她会不会为了嫁进陆家,再勾引阿熠?”
“要是她真敢这么做,我一定饶不了这个臭丫头!”
海棠说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见她骂得差不多了,温意欢抬手敲门,随后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