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曲和这酿酒的手艺上下狠功夫。 她既已打定了主意,要用酿酒的手艺在这边塞之地闯出个名堂,她就绝不能让贺家出去的酒落了下乘。 而她和阿耶之所以能酿出十里八乡都说好的酒,就是因为酿酒时,只用他们自家制出的酒曲。 所以,她既想要在伊州立足,用贺家的酒迎阿耶归家,这搭建曲室,来年夏日亲自制曲一事,就绝不能马虎。 而且,听说这周边城池都盛行一种用好几种果子混合酿造的酒,就算是为了能知己知彼,她也得寻个机会去尝一尝才行。 就这随便一算,都多的是事需要她去办...... 而且,就算许瑜还了那些钱,但她也不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坐吃山空不是? 将搓洗过的帕子搭在架上,贺七娘垂眼看着自己湿漉漉的双手。 贺家人酿出的酒啊...... 沉思之余,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原本在她腿边蹲着陪伴的小犬早换去了门后,现下正隔着门扉,欢快摇摆着尾巴。 自那日重逢之后,方砚清就默认一般,让小犬跟了她住。 现在,这被她取名来宝的小家伙,俨然已成了她这间屋子的小小守门人。 猜到外头是认识的人,贺七娘一面将手上的水甩了甩,一面快步去打开了门。 接过栴檀送来的糕点盒,贺七娘托她向方砚清表达谢意,尚还站在门前目送,走道的另一头,康令昊正快步走来。 他同栴檀彼此擦身而过时,都只是同对方微一颔首,倒是连一句话都没说。 贺七娘颇有些诧异地注视着这样的康令昊大步走向自己,走得近了,他面上的严肃之色更是明显。 而他的腰间,也再度配上了箭袋与短弩。 见状,贺七娘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便也没有相问,只是静静在门前等着康令昊。 走到跟前,康令昊深深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再同她贫嘴,只是一手搭在腰间的箭袋上,很是认真地同她解释道。 “家中传来了消息,那叛徒背后藏着的人终于露了马脚,我得立刻赶回去处理这事。”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念起那些被留在戈壁深处,再也无法归家之人,贺七娘身形一顿,捧着糕点盒的手渐渐收紧,指甲死死抠在坚硬的木盒上。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贺七娘视线落在康令昊先前受伤的地方,言语透露出些许担心。 “你的伤还未好全,一人赶路能行吗?需不需要在伊州寻些武人护送?再说了,现在城门应已落锁,你这副打扮,莫非是打算现在就启程?” 说过正事,康令昊歪了身子靠在贺七娘门前,单手叉腰,很是倨傲般扒了扒自己额前的头发,斜睨着眼看向她。 “中原小娘子,你怎么能看不起我的本事?我还需要人护送?而且,就一个出城而已,我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路子?” “我说,你可不能因为之前的事就看不起我,小爷我可是很厉害的!我能在陇右横着走的......” 敛去担心,冲这没脑子的家伙大大翻了个白眼,贺七娘一言不发地抬脚,狠狠踢向他的小腿,借以打断他这狂妄的自我吹嘘。 见他灵活地迅速避开,贺七娘这才一边念着好歹脑子没蠢到连躲都不会,一边没好气地同他说了句那你慢走,便准备回屋。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个道理,她早就懂了的。 谁知,后头这人却是猛地伸出腿,单脚踩上贺七娘屋子的门槛,不肯让开。 康令昊像是猜到她真的会不管不顾地关门夹他脚,双手举到脸旁摆出一脸您高抬贵手的表情,说出的话里,倒有截然相反的态度。 “你就在伊州城等我,等我那头处理完之后,我立马就来寻你。” 疑惑地蹙起眉,贺七娘不懂他这话又是在打什么算盘。 “你不是在找人的吗?这样,你等我回来,我来帮你找。这价钱嘛,看在你救过我的份儿上,咱们好商量。” “我可告诉你,这陇右,那就没有我康令昊找不出的人。” 关门的动作暂停,贺七娘转念想到他都能有门路从已闭了城门的伊州出去,兴许也真有些能耐,能帮她打听到阿耶的消息。 原本有些泄气的情绪逐渐散去,她眼底渐渐亮起,贺七娘看向面露期待样康令昊,重重地点头。 反正都是银货两讫,她也并不担心会麻烦他什么。 “行!等你回来,我们再来谈找人的价钱。” “得!那我可就真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