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七娘心中满是困惑。她完全不明白方砚清这话,还有他那声冷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还没等她想明白,方砚清已是夹着那窝进他怀里睡得香甜的小狗崽儿,一言不发地朝院外走去。 将她一人,举着满是药酒的两只手,留在原地。 好半晌后,贺七娘才用满是药酒味道的手挠了挠头,一边转身回屋歇息,一边在心底腹诽。 不就是打算将小家伙带着一起去陇右吗?方夫子怎的这般反应? 看来,他倒是比她要疼爱那小狗崽儿得多,竟是连一点儿苦头都不想让小家伙遭受。 ———— 私塾之中,专供夫子居住的里屋点燃烛火。 作乱的夜风挟浓郁的药酒气擅闯入内,鼓动烛影跳跃,卷起案前展开的书页,沙沙作响。 将手中低低哀鸣的小狗抛给迎上来的人,方砚清一面朝屋内走去,一面解下身上半旧的衣衫丢到地上。 下裤松垮垮系在腰间,随着他行走的步子,右下.腹.如蜈蚣一般横贯而下的伤疤若隐若现。 将往日特意岣起的脊背伸展开,随意转了转左肩,方砚清拿过玄色内衫随意披上。 嗅得那股子药酒味霸道侵染上内衫,方砚清不置可否地勾唇一笑,接过身后人奉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未系衣带,敞露着肌肉线条明显的胸腹,信步走向书案。 提笔,写下书信。 堪堪写出定落款处的“许”字,烛火一闪,屋内已多出低头不语的一人。 头也不抬,方砚清冷声吩咐道。 “把这里收拾好,天明之前,启程回东都。” “是,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