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镀上了一层金辉,钩吻的尸体径直漂浮了起来。
白光中,有细丝般金线将她层层裹挟,越裹越多,而她坚不可摧的身体,在金线下犹如奶油,触之即化。
明明在室内,普格里斯的白袍竟也无风自动,墨发猎猎,白皙如玉的脸上,尽是淡漠。
圣普格里斯冕下自然是风华绝代的,但钩吻早就看习惯了,对此毫无反应。
她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想的是,老师的实力现在到底到了哪一步?
老师的天赋本就绝艳,她又落后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才能超过她?
钩吻心中
挫败,
眉头便紧紧的皱起。
普格里斯眼中的金辉渐渐淡去,
此时的尸傀已经没有了影子,仅余一滴不停缩小变色的液体。
从深红色,一点点的变浅,又一点点变了色调……
“没想好?”她用聊家常的语气,随口说道。
普格里斯也不是多爱笑的人,她的笑是习惯,不是真的开心。
只有钩吻知道,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淡漠才是她的常态。
这一面,恐怕就连浊焰都未曾想到吧?
若她知道,是否还会一意孤行,飞蛾扑火?
想到这里,钩吻隐隐露出一抹轻蔑,但又很快收敛。
她垂下眼睑,语气亦极为寡淡,就像水一样没有起伏,“留在银月教教小虞,为收复圣弗兰,重振法环出力。”
普格里斯点了点头。
她竟然没有再问了。
直到始源之血再次被提取出来,普格里斯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毕竟离开太久,而钩吻也经历了太多。
钩吻还是钩吻,但终究还是变化了许多。
她们师徒之间,也陌生了。
普格里斯是个无所顾忌的人,她想到了就问了出来。
“可曾怨我?”
钩吻一愣,然后垂眸道,“未曾。”
普格里斯挑了挑眉,“以前我没问过你,但也能看出你不情愿。”
“现在小虞天天在心里喊我海王,我不信你没有想法。”
“钩吻,坦诚才是你最大的优点。”白袍女子若有深意。
钩吻依旧四平八稳,垂着眸淡淡道,“钩吻没有理由怨老师。”
她的实力差老师太多,老师于她,始终处于赐予状态。
她哪有理由怨恨老师呢?
仿佛为了增加可信度,钩吻道,“若无老师,钩吻不会是今日的钩吻。”
普格里斯发出了个鼻音,既像是赞许,又像是讥讽。
“我知道了。”她如此道。
钩吻也没有再垂着眸,而是平静的抬头看着老师。
普格里斯随手将提纯出来的始源之血递给她。
钩吻随手接过。
全程没再有交流。
普格里斯已经迈步走出门,直到出了门她才道,“走,老师帮你造个好身体。”
她从来是若无其事,光风霁月的。
钩吻也习惯了。
圣普格里斯就是如此,无懈可击。
她从来无求于人,纵使那个人是师祖。
*
而此时,虞瑜站在修这里,还在苦口婆心忽悠修。
修被她烦的不行,“你到底还解不解?”
虞瑜一脸可怜巴巴,水汪汪着眼睛看着她,“好歹主仆一场,你居然一点都不留恋吗?”
你变了!修狗!
修眼皮一掀,反唇相讥,“你既然这么留恋,不如我们解完再签一
次,这次你当仆。”
虞瑜笑嘻嘻,“我怕我敢当,你不敢收。”
修冷笑了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
虞瑜吓唬她,“我能扛得住的污染,你可不一定扛得住。”
修不屑,“我是元素之体,不怕污染。”
“你不怕污染你怕邪神吗?”
修扫了她一眼,冷淡道,“能做邪神的主人,我很荣幸。”
虞瑜叉腰,“修鸟你什么意思?你伟大的主人决定放你自由,你居然都不愿意让我开心一下!”
“你能不能当个人?!”
修也抱起手,“我能让你在我面前叽叽喳喳这么久,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虞瑜呸她,“你们中环就是不当人,路过的狗你都要踹一脚。”
中黄金纪元的法环,简称,中环。
合情合理。
赫瓦尔的声音响起,“你们还解不解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虞瑜愣了一下,“意外,但好像也不意外。”
赫瓦尔什么热闹都能凑,一点都不奇怪。
修却皱起了眉,眼睛一抬,早已布置好的法阵,已经层层叠叠的升起。
她眼神阴寒,“赫瓦尔,滚。”
她对虞瑜放心,不代表对赫瓦尔放心。
赫瓦尔如果在她们解约的时候做手脚……
想到这里,修眼中隐约升起杀气。
赫瓦尔不甘心的声音响起,“我就看两眼,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能搞事吗?”
虞瑜此时才警觉,“你会!你还是起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