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的工作,可能就这样被李娇娇抢走了。
沈柠的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苦涩,难道她们这么多年的友情在一份工作面前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一个身穿淡蓝色棉质长裙的女孩如一只蝴蝶般飞奔而来,海藻般的长发被编成了一个简单而俏皮的单马尾,随着奔跑的动作上下飞舞。
沈柠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白皙的脸颊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通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急切,“刘叔!”
她清脆的嗓音中却带着明显的焦灼,“能不能麻烦您把我妈妈叫出来?我有急事!”
她仍抱有一丝希望。
老刘看着沈柠如此慌张,连忙站起身来安慰道:“是柠柠啊,别急啊,刘叔这就去叫。”
见沈柠这般模样,老刘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茶杯,快速朝着厂房走去。
一路上,他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沈家出什么事了…
没一会儿张秀兰急急忙忙从厂里走了出来,见到沈柠便问道,“柠柠,你不是去供销社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钱取出来了啊?”
“妈,您先别急!娇娇说她不下乡了,我们就没去供销社。再说,银行也还没开门呢。”
接着,沈柠急切道,“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您去问问陈姨工作的事吧?”
“都说好了,肯定是不会变的。”张秀兰安慰道,“银行也快开门了吧!等你取回来,我就给你陈姨。”
看着张秀兰脸上的浑然不在意的表情,沈柠更急了,大颗大颗汗珠往下流,“那天陈姨来家里的时候,李娇娇刚好来找我,她好像听到了。方才见她神色略有异样,我...…”
要是她说梦到李娇娇截胡了她的工作,张秀兰指定觉得她烧糊涂了,不会相信她,所以她只能挑着说一点。
当然,李娇娇确实是偷听到了。
按理说,即使关系再好,也不能将没落实的工作机会说出去。
可李娇娇偶然听到了,她也没法反驳。
但心里还是相信李娇娇的为人。
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
谁知......
“你这孩子,这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张秀兰听言立马焦急地说道,不是她把人往坏里想,现在什么人都有啊。
李娇娇不愿下乡了,李家定然焦急地想托关系花钱寻一份工作。
可现在哪还有什么工作机会啊?
要是工作那么好得,也不至于双职工家庭那么少了。
这次,李家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份工作。
“不行,我得马上去找你陈姨。”张秀兰一脸焦灼道,“都说好了,该不会变才是。你先去取钱吧,别担心。”
她心里暗自祈祷着:但愿李家不会如此厚颜无耻,抢走柠柠的工作。
看着张秀兰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沈柠不禁感到一阵忧心。
张秀兰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心中暗想:今天钱取回来了,工作也就彻底敲定下来了,绝不能让别人轻易夺走。
而此时的沈柠,来返取了钱,又送回制衣厂,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脑海里却不停地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越想越是心惊胆战,如果托陈姨关系找到的那份工作最终真的被李娇娇顶替掉,那么这是否意味着梦中所发生的一切都会逐个应验?
难道说,她真的要下乡插队吗?
想到这里,沈柠不禁感到一阵恐慌和无助。
可就算这份工作最终真的丢了,也还有她妈的呀!
张秀兰曾经明确表示过,如果找不到临时工的岗位,她就提前退休。
既然如此,那为何她会下乡呢?
可紧接着,另一个疑问涌上心头,既然李娇娇都抢了自己工作,为何哥哥会与李娇娇介绍的对象相亲呢?
常理来讲,经过这件事后,两家之间理应结下仇才对。
这些复杂的问题交织在一起,令沈柠百思不得其解,她试图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个头绪,但却始终徒劳无功。
也许只要设法改变自己下乡的命运,同时阻止哥哥与之相亲,只要能解决这两个关键问题,或许其他就能迎刃而解了…...
…
前些日子,沈柠刚完成高中学业,紧接着便忙于制衣厂临时工工作,不得空闲。
而今,又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令她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
沈柠坐不住,索性给自己找点事做,省得总是胡思乱想。
她先是擦擦桌子,又去扫扫地,可家里几乎是一尘不染。
后来干脆回房整理自己的物品,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收拾起来,塞进床底下。
她将一本本杂书放进箱子里。当她拿起一本边角翘起的书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放进去。
这本手绘食谱,是在废品回收站偶然觅得。
沈柠走出房间,瞥了一眼桶里的河虾,心中一动,她一直跃跃欲试,但却始终无暇一试。
此时,闲着也是闲着,沈柠坐在小板凳上,仔细地去掉虾头,挑出虾线,然后用姜片和黄酒将其焯水去腥。待锅烧热后,倒入香气四溢的菜籽油,随着“呲啦”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