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又特意来到工程班的施文滨班长面前,跟他道谢:
“施班长,刚刚多谢你仗义执言。”
施班长刚才替她说的话,已经算的上顶撞上司了,弄不好,将来有可能会被总场长穿小鞋。
能顶住这种压力说出那番公道话,这份情义,谭小絮记下了。
施文滨只是轻笑一下:
“没什么,我刚刚也只是说的事实,这件事,确实是陈场长不地道。”
施文滨没想到,身为总场长,陈康居然是那样一个心思狭隘的人,居然会那样为难一个姑娘,这姑娘,还是自己救命恩人的遗孤。
幸亏陈康是总场长,不然,一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现在,施文滨明白了谭小絮的处境后,对这年纪轻轻的姑娘居然有了几分敬重。
他也暗地里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力把这次工程干好,力所能及的帮她一把。
跟施文滨道完谢,谭小絮也没忘找常文,跟常文表达谢意。
这次常文能出面帮她说话,也是她没有想到的,因为常文跟陈灼是铁哥们的关系。
而且常文的父亲和陈康是同僚,都是农场高级领导。
所谓官官相护,常文能帮她说话,确实很出乎意料。
也由此可见,这个深情男二三观在线。
只是这么一个三观在线的好人,长的也不赖,还是给女主当了男二,书里落了个被火烧死的下场。
常文见谭小絮来给自己道谢,像是很没脸似的,扫了谭小絮一眼,继续忙活手里的事,低头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说了我该说的。”
他嘴上没有说陈康的不是,但心里也有点瞧不起陈康的小人行为。
他知道陈康这次是借题发挥,莫名其妙派了位指导员过来,就是想找谭小絮的麻烦。
这么以权压人,欺负一个姑娘,常文真替那父子俩感到害臊!
——
关于陈场长上门找麻烦,不但没让他占到便宜,还卸下两把枪这件事,大大鼓舞了十一连队战士们的士气。
原来高高在上的总场长也没传闻的那么厉害嘛?
在他们小谭队长面前,一样不好使!
小谭队长,就是他们牢不可破的靠山!
有人欢喜有人忧,陈康带着一肚子憋闷离开十一连队。
卡车上了大路,驾驶室里的人全都大气不敢出,看都不敢看陈康一眼。
尤其是熊场长,胖大的身子努力缩成一团,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陈场长来找自己的不痛快。
主要是,十一连队的发展速度和规模,确实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真的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悄没声息的发展起来的,熊场长自认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熊场长又觉得自己挺冤,他是真不知道谭小絮有那么大能耐,居然没经过自己同意,就把工程队请过去盖房子。
按理说,这事就算不用特意跟他汇报,但也不至于没有透露半点风声吧?
结果真就是,自己这个当场长的,被瞒的死死的!
也不知道是分管工业连队的那位副场长故意的,还是他们觉得,谭小絮的脸已经大到根本不用朝他汇报了。
熊场长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结果还是等来了陈康的责问:
“熊场长——”
“在!”
“是你把工程队的人派过去支援谭小絮的吧?”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陈场长,我是真不知道这事!”
“你不知道?”陈康的语气,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不满。
熊场长咬定道:
“真的不知道!工程队属于工业连队,分管工业连队的是咱们二分场的一位副场长,平时那边的事,都是那位副场长在处理,我是真的不知道——陈场长,我要是知道了,无论如何不能把人派过去!”
熊场长说的振振有词,因为他不心虚,他确实不知道工程队的人过去帮谭小絮盖房子的事。
但他不敢说,那些水泥沙子砖瓦木料,确实是自己批下来的。
他生怕陈康会想到这一点,连忙转移话题,继续给自己找理由:
“陈场长,你也知道,谭小絮的父亲谭新民的纪念碑,就立在我们场部的大街,所以谭家父女俩的影响力,在别的地方可能没有,但在我们二分场很不一般,谭小絮一定是仗着她父亲的威名把工程队请过去的,作为烈士遗孤,她的话在这边很有分量,所以工程队才敢没有上报到我这边,直接把人派过去了。”
熊场长说的合情合理,陈康不得不信。
而且熊场长怕成这样,料想熊场长不敢骗自己,但陈康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一位分场场长,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这是你的失职。”
熊场长汗流浃背了:
“是,是我的失职,以后我一定会注意,再不会有下次了。”
熊场长生怕陈康会因为这事撤他的职,虽然自己没有犯什么过错,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找麻烦,怎么都找着了。
不过陈康似乎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对陈康来说,熊场长还算是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