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安公公重重地跪在地上,那力度之大,仿佛要以此举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陛下,有何吩咐?”慕容硕一脸疑惑,不知安公公此举何意,眉头紧锁,停下了脚步。
章天爱也同样不解,目光中满是疑惑。
春梅和一旁的御医面面相觑,侍卫们则围在一旁,气氛顿时变得凝重。
“陛下,老奴有话要说,老奴犯了大错,天大的错!”
安公公声音颤抖,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挥,显得格外真诚,“老奴在此向陛下请罪,同时也向章姑娘请罪,不求陛下与章姑娘原谅,只因老奴确实错了。”
说着,他就要磕头谢罪,那份诚恳溢于言表。
“你说什么?什么错?你何罪之有?为何又扯上朕与章氏?”慕容硕一脸茫然。
章天爱则静静地看着安公公,嘴角微扬,似乎已经洞察了些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却并未开口,也未加阻止。
春梅、侍卫们以及御医依旧保持着沉默,静待下文。
“事情是这样的。”
安公公不再顾及旁人的表情,只专注于眼前的陛下与章姑娘,“老奴一直对章姑娘心存偏见,认为她行为不端,无耻至极。”
“皆因过往种种,章姑娘与太子殿下有过交集,后又接近陛下,甚至……”
老奴便心生恶念,想要让章姑娘远离陛下,甚至不惜使用手段。
说到这里,安公公瞥了一眼一旁的御医,似有所指。
慕容硕见状,挥手示意御医退下,御医也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安公公继续说道:“老奴曾因为对章姑娘的不满,多次策划如何将她逐出宫去。”
“即便章姑娘做了再多努力,老奴的心意也未曾改变,只盼她能消失,以免损害陛下的名声,更不愿让外人知晓陛下与章姑娘的关系。”
“陛下离寺回宫后,老奴更是变本加厉,甚至暗中命人给章姑娘送去毒酒,企图让她…… ”安公公说到这里,声音已是哽咽,满是悔恨。
他深吸一口气,坦诚相告,虽行事鲁莽,所幸未酿大祸。
他并非真心欲置章姑娘于死地,那酒中仅含迷药,意在让她昏睡,以便悄然离去,或是他亲自安排其远走高飞。
待时机成熟,便禀报陛下,道是章姑娘自行离去,与他无关。
若陛下生疑,他甘愿以死谢罪,言辞间透露出决绝与悔意。
话毕,他心中愧疚之余,更渴望将这份真实心意公之于众,以求得一丝宽慰。
他确实未曾动过伤害顾氏的念头,即便最初有过一念之差,也迅速被送她远走的念头所取代,希望她能远离是非,安然无恙。
他缓缓低头,再次深深叩首,声音颤抖:“对不起!老奴错得离谱,直到发现章姑娘对陛下情深意重,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大错特错。”
“今夜之后,老奴对章姑娘更是心生敬意。陛下,章姑娘,老奴再也无法隐瞒,愿领受任何责罚,即便是即刻赐死,也毫无怨言。”
言罢,他欲再续,却被章天爱轻声打断。
她未曾料到,他最初只是想让自己沉睡,更未料到他会在陛下面前如此坦白。
先前的误解如冰释般消散,她意识到,自己或许错怪了他。
春梅亦是如此,心中对安公公的误解逐渐消散。
“章姑娘。”安公公再次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释然。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曲折。”慕容硕开口,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感慨。
“陛下,老奴昔日太过自以为是,总以自己的心意揣度圣意,自以为是为陛下好,实则大错特错。幸而,一切尚有挽回之机。”
章天爱温柔地劝慰着。
安公公再次自责,细数自己的过错,言辞恳切。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慕容硕简洁有力地回应。
“陛下!”安公公抬头,声音略显尖锐,“老奴要说的都已说完。”
“无需多言。”慕容硕淡淡道。
“是,安公公也不必如此。”章天爱附和,心中明白,今晚的举动不仅触动了皇上的心弦,也让安公公深受感动。
她的这一步棋,下得精妙绝伦,令人赞叹不已!
“章姑娘,”安公公欲言又止,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尤其是那句“杂家以前看不上你”,此刻却难以启齿。
他抬头望向皇帝,似乎在寻求某种宽慰或指示。
“无妨,真的无妨。”章天爱以她特有的温柔与宽容回应。
慕容硕沉默片刻,凝视着安公公,终于开口:“朕其实一直在想,你何时会主动提及此事。”
安公公闻言,心中一惊,随即是深深的自责与懊悔。
他呆愣地望着皇帝:陛下早已洞悉一切,而自己却还在自欺欺人。
章天爱与春梅同样感到意外,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却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其他人则因距离较远,只能隐约感受到这微妙的气氛变化。
“朕以为,你会选择沉默到底。”慕容硕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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