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明想了想,万一他说想看电影,结果这位林黛女士又要一起......大家又不熟悉,孤男寡女的看什么爱情电影啊?多尴尬?
这不是火上浇油么?
得,还是去找李黑子,然后私底下先借个几百块零花......他应该有的吧?
想到这,王德明微微一笑:“相请不如偶遇,咱们就去找李大导凑个热闹。”
乐宫楼酒楼就在戏院楼上的顶层,电梯直达。
出了电梯后没想到里面竟然这么热闹?
酒楼北边有个一尺高、铺着红地毯的中央舞台,还有着麦克风,一位穿着宽腿牛仔裤,身上挂着一串又一串的链子,摇头晃脑的唱歌:
天上的月亮啊,照白河;地上的人儿啊,来唱歌......
王德明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歌曲?没听过啊。
边上林黛脸有得色,貌似不在意的随口解释:“这是翰祥三哥拍《翠翠》电影时的插曲,风靡了很长一阵儿......我是翠翠的主演。”
围绕舞台的几张饭桌也好似群魔乱舞,大金链子大金表,墨镜香烟飞机头......
高举酒杯,勾肩搭背,嘴里吐沫星子乱飞,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聊的什么?
可能是除夕的关系,乐宫楼好像就他们这几桌......不过拍电影的都是这幅德行?
真是成何体统!你搂就搂吧,眼睛一直往人家女同志胸前的那道深沟里瞄干什么?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这位女同志笑颜若花,烟视媚行,不以为耻,反而不断的挺动双峰。
更是晃的几个男的口水直下三千尺。
唉,资本主义的卑劣性啊,把人性庸俗的那一面赤裸裸的展示出来。
“小林黛?这位是?”一个满脸油光大圆脸的矮胖子,大概40多岁,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过来问。
“哦,二哥,这位是翰祥三哥的朋友,王先生。”
“王先生,这位是二哥刘恩甲,老家东北的,38年就在满洲映画拍电影,48年来的香江。”
王德明听了林黛的介绍,只是礼貌的微笑着点点头,没伸手跟他握手。
不用说别的,就《满洲映画》这四个字,就知道这位矮胖子以前给东洋鬼子拍电影的,说不定跟李香兰一起......
这还是逃到香江的,现在留在大陆转头换面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嘛?就是老三说的京城来的咱们家亲戚?”一位40岁左右喝的满脸红扑扑的白胖子,跟人勾肩搭背的摇晃过来,手里还拿着酒壶。
“王先生,还真是您!三哥,王先生来啦!”跟这个白胖子勾肩搭背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中年人,是老七胡金铨。
李翰祥这才从人堆里扒拉出来,脸上依然带着墨镜,一见王德明喜出望外,一手拉着一位中年男人踉跄着过来。
“王先生,您是知道我们今天聚会特意来凑个热闹的?哈哈......咱们这波人好多都是北方人,性格相投,所以每年都凑一起乐呵乐呵。”
“这位是朱牧,也是京城人,这是我的把兄弟,马力,行四,是马连良老板的四公子......这是二哥蒋光超......”
王德明一一微笑着颔首示意,嘴上客气着:“久仰久仰,我在京城的时候非常喜欢听马老板的戏,尤其是《珠帘寨》。”
李翰祥口无遮掩,“哈哈,马老四唱戏可不成,没学明白;二哥唱歌倒是有一套。”
“王先生,这位就是上次吃饭跟您说过天津的旗人,尔光,尔爷。”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尔爷,这位就是我跟您说过,他一位太太跟红薇姐都是镶黄旗的,老姓叶赫那拉;一位太太是正黄旗的。”
“好嘛!咱们还真是亲戚啊......红薇老姓也是叶赫那拉,一个老祖宗。王先生,您太太是哪一支的?”
“那桐那一支的。”
“哟,那可真不得了!大清银行、盐业银行都是你们家的。红薇,红薇呢?”尔光回头就开始找人,“赶紧带孩子过来认亲戚啦!拔根毛都比咱们俩腰粗啊!”
王德明不禁莞尔,该说不说,这种爽朗的性格真是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来啦!”从酒桌边过来一位齐耳短发的妇女,还拉着两个小年轻,大的估计15、6,小的12、3。
同样的嘎嘣脆,按着俩孩子的脑袋就要给王德明鞠躬:“来,叫人!给你们舅舅提前拜个年!”
好么......我这么快就被安排成舅舅了?
红薇给王德明介绍:“这是我们家老大昌年、老二伟年。”
俩孩子老老实实给王德明鞠躬拜年,满口的京片子,拱手鞠躬,“舅舅,给您拜年!”
看着俩孩子,王德明的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温情,想到了自己的俩大外甥,仁春和宜春。揉了揉他们的脑袋,想了想,把衬衫上的两颗钻石袖扣解下来,一人一个。
温声道:“今天出门匆忙,没带礼物,这两个小玩意就当是见面礼吧。”
他的这个动作顿时吓坏周围一圈人,电影圈的人别的不行,可眼力一定的够用!
红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