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卖了!”
“德明,我们就等你回来好搬家的!”
王德明脸上的笑容慢慢凝滞,目光在姐姐阎宝珍和秦淮茹脸上巡视。
秦淮茹还好,但是阎宝珍的脸色明显不太好,没了往日的红润,有些蜡黄,神情憔悴。
慢慢的将两个大包裹放下,王德明扭头看向西厢房,问道:“姐,常大爷,他......”
“嗯,”阎宝珍嘴角动了动,眉心相聚,露出一个是哭非哭的无奈表情,“你下乡的第三天,老爷子......就撒手走了。”
王德明不可置信的问道:“是什么急症?怎么会这么快,人就没了?医院就没给好好治治?”
“唉......”阎宝珍长叹一声,扯出一丝苦笑,说道:“他其实一直瞒着咱们的。”
“他那病已经拖了好久,他也自己偷偷去医院看过;协和医院跟他说:又要做手术切掉,又要挂水、吃药的。”
“老爷子说临了了,不想遭那活罪。”
“......”王德明沉默了一会儿,有点想不通,又问道:“那就没找中医看看?京城有四大名医呢。”
秦淮茹默默上前帮王德明拆开包裹,准备将衣服和被褥都拿出来,拆洗干净。被王德明拦住,“小茹,太杂、太重,我先拎屋里,自己整理下。”
“姐,咱们进屋说吧。”
“嗯,”阎宝珍边走边说:“老爷子说:也去看过,给开了方子,拿着方子去同仁堂一打听,好家伙一副药一天至少就要十几块。”
“老爷子自嘲说:别抽大烟的没把家败光,反而他自己看个病把家给败没了......不值当。”
“他这辈子该享受也享受过,也值当了。”阎宝珍的声音充满疲惫,“其实我知道的,上次继八奶奶被马车撞了住医,家里不是已经卖了一套院子么?”
“老爷子担心再卖院子,我们娘几个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了。”
常老头还真看得开啊!
也是,后世的医学那么发达,患病后,人财两空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
不然医院怎么创收?
不过......进了西厢房堂屋,王德明给自己倒杯水润了润喉咙,问出心中的疑惑:“那这院怎么还?”
“要不怎么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呢?”
阎宝珍的脸上仿佛吃了黄连,一脸的苦涩,说道:“老爷子刚走没几天,监狱那边就来的信。说,老太太戒断反应太严重,发高烧,浑身上下都起大泡,冒黄脓......”
“监狱那边的诊所治不了,得往大医院转,可这费用就得我们自己出。”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得知老爷子突然走了,导致的......”
“为了给老太太治病,”阎宝珍的目光在房里巡视一圈,带着一丝留恋,“我连你姐夫家祖传的坟地都让出去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姐姐最后还是把这个院给卖了。
“哦......那马奶奶现在?”
“总算救过来了,说是已经又回天津清河茶淀农场了。”
“嗯,那还好。”
这才是人生难预料啊......
王德明脑海中响起一句《锁麟囊》的唱词。
逝者已矣,院子也卖了,姐姐现在是不是只能带着俩孩子搬到自己南锣鼓巷那两间房?
真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啊!
不过......王德明看了眼秦淮茹......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还是先问问常老头有没有留什么后手吧?
“姐,常大爷走的时候留下什么话没有?”对面的阎宝珍微不可闻的松口气,说道:“老爷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儿就是没有把有光培养好。”
“总觉得自己挣了这么老些钱,子孙未来肯定吃喝不愁!谁知道......”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走之前叮嘱我,让我以后好好教育孩子;还让我遇事多找你商量。”
“但是如果是你姐夫常有光那娘仨的事情,就千万不能找你!”
“免得我跟你之间薄了情分......”
王德明听到姐姐的转述后沉默不语,原来当初常老头跟自己讲的“不要被家庭拖累,要拒绝。”是这个意思。
又觉得常老头有点自视甚高,别说是你,就连清末的第一首富盛怀宣,据说留下4000万两白银的资产,不也一代就败光了么?
一宿就豪输上海的一条街,上百套豪宅!
咦,记得前世刷视频,好像盛怀宣的四儿子盛恩颐最后是饿死在苏州自家宅子的门房,临终愿望是吃肉......
自己能不能去捡个漏?
王德明内心自嘲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惦记这个呢?
一抬头,发现姐姐阎宝珍期盼着看自己,目光里还带了一丝忐忑,当即明白她的担忧,赶紧表态道:“姐,家里院子虽然卖了,但是我那不还有两间房么?”
“小是小了点,但是生活上,过渡一段时间还是没问题的。”
“我现在一个月修缝纫机有35块,还有咱们平时接的裁缝活,日常生活上肯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