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执事此话,石峻鸣这才明了几分,心中暗骂:
好你个赵执事,奉身为天道盟执事,却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真小人。
见我之财宝,心生贪恋,却又不愿与我所求之事。
竟想出这等卑劣法子,来巧夺我手中之物。
当真可恨!
且将手中孩童安抚放下,人群中立刻奔出一少妇,一把将那孩童搂入怀中。
眼瞧着脸上有点点泪痕,一副惊魂未定之状,想来是这孩童的母亲。
方才赵执事势大,未敢现身相救,这时才肯出来将其抱走。
道是大难临前六亲薄,血缘也做两般看。
石峻鸣任那妇人将孩童带走,心思早已不在这大小二人身上。
眼下赵执事已有些威逼之意,自己若是不拿出些不补偿来。
恐怕真如对方所说,难有善了。
到时自己难逃厄运不说,天星宗大殿里这百来十号人,也要被牵连了性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尽管石峻鸣前生乃是执掌生杀的悟道境圣人。
但今世今时今日,也不过是个二八少年,筑基修士。
眼前这般困境,他是使不出半点脱天之法。
只得低头认栽,交出财物,将那打碎了的牙往肚子里咽。
正当石峻鸣思忖之际,赵执事面露一丝不耐烦之色
,冷言喝道:
“石宗主,在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如若您不想安和了事,就别怪在下用些激进的手段了!”
赵执事声音不大,言语却冷冽至极,暗含着一股威胁之意。
这敲诈豪夺之举,却也并非赵执事本意。
赵执事原来只想借着一个由头,让石峻鸣知难而退,莫要再纠缠于他。
哪曾料想这一动作却让自己蒙了羞,受了辱,一时间心中惊怒交杂。
若是自此拂袖而去,任那浊世俗人哄笑,自己声名尽毁,颜面无存。
自己堂堂知命境修士,天道盟执事,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但若因此垂髫儿童无心之过,枉害了这百十来条性命。
却又于心不忍,在天难容。
于是念头一转,便将主意打到了石峻鸣方才拿出的财物身上。
若是能够借此找补一番,倒也不算亏待了自己。
正因如此,赵执事心中七分惊怒,三分憋屈,才起了这等夺财的念头。
石峻鸣恨得牙根痒痒,在这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却还是得委曲求全。
脱下手上那枚储物戒指,使劲浑身气力向着赵执事打去。
似要将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一并抛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待我修为长增,身可凌云之时,定叫你
这赵执事还来今日之恩怨!
石峻鸣眼中带怒,心中除了光复天星宗之外,又是许了一个誓愿。
见那赵执事轻巧将储物戒指接住,面露缓和之色,石峻鸣这才咬牙切齿道:
“赵执事,东西已经交予你手,还有什么吩咐,一并说了吧!免得别人说我天星宗待客不周!”
赵执事拿了财物,清点了数目,心中的怒气已是消了大半。
对石峻鸣的怒气言语也并未作何反应,面露微笑,对着石峻鸣拱手谢道:
“石宗主大人大量,这份补偿在下就却之不恭了!石宗主,咱们后会有期!”
石峻鸣心中怒气升腾,看着赵执事那正常的笑容,也当作了小人得志的窃喜。
双拳紧握,骨节泛白,牙关紧咬,涌出铜腥,一字一顿恨声道:
“赵执事,慢走,不送!”
话音刚落,赵执事转身欲走,忽地一瞬,此方天地法则翻涌,空间躁动。
正是晌午时分,殿外天上本来圆亮亮,赤悠悠的日头瞬间被风云遮盖。
重云掩日,荒林听涛,天色莫名暗下了几分,狂风卷起茅草于殿外怒号。
石峻鸣面露惊容,以为是这赵执事临行变卦,不仅越货,还想杀人!
看着赵执事的背影,心中平添几分恨意。
殿下百来十号人瞬
间慌了神,这等骇人惊惧的场面,哪是这些初入门径的修士所能承受的?
光是这天地中涌动的法则之力,便已经让这百来十号人承受不起,瘫坐在地。
个个口中哀嚎不止,人人脸上惊惧不息。
“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我们就是收了钱来驻场的,大人饶命啊!”
“天星宗,你们害我性命,你们不得好死!”
……
救命也好,咒骂也罢,这百来十号人的本性在此刻毕露无遗。
而这千百咒骂求救之声,却无一句入了赵执事的耳中。
此地发生突变的那一瞬间,赵执事便感觉到了此方天地的异常。
这等天地伟力,哪是他这个小小的知命境修士能够施展的?
定是哪个修为通天的圣人,在此降临!
赵执事脸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比那些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的修士更加惊惧。
莫非这石峻鸣身后真有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