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京城五十余里的地方,十一万大军的军营延绵数里,气势恢宏。
但军营却泾渭分明地分成两派,中间一条河水奔腾流淌,宛如一道天然的分界线。
其中并州军的营寨整齐排列,寨墙高耸,旌旗飘扬,营内不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三万多匹战马被精心照料着,毛色光亮,身姿矫健,或低头吃草,或昂首嘶鸣。
而河水对岸,兖州兵的营寨同样戒备森严。
但与并州军不同的是,兖州兵大多为步兵,战马极少。
士兵们也都身着朴素的战衣,手持长矛或刀剑,却明显没有并州军那般壮观的战马阵容和铁甲装备。
不过,并州军营寨内秩序井然,士兵看上去也都训练有素,论军纪,倒是比并州军要好许多。
两派营寨隔河相立,截然不同,泾渭分明。
而并州军帅帐之内,气氛压抑,却是同样分为了两个阵营。
兖州刺史陈坚与寇羽坐于一侧。
陈坚身着厚重的黑色战甲,他身形高大威猛,宽阔的肩膀仿佛能扛起千钧重担,浓眉如刀,斜插入鬓,一双大眼犹如铜铃,目光凌厉而坚定。
那寇羽则身着银色铁甲,他身材魁梧,肌肉紧绷,好似随时都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而并州刺史丁文与司马德则坐于另一侧。
丁文身着蓝色战甲,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劲的青松。
而司马德则身着白色儒生袍,手中轻摇一把折扇,举止文雅。
这番打扮,倒是与其他三人完全不同。
此时,司马德微微倾斜的身体和关切的眼神却表明他与丁文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空气仿佛凝固,紧张的氛围弥漫在整个帅帐。
帅帐中一片沉寂,众人神色各异。
寇羽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这压抑的氛围。
寇羽微微前倾身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道:“各位,如今局势,我们当团结一心才是,大家都清楚,我们现在都有着同一个敌人。”
他的眼神在众人脸上缓缓扫过,带着一丝期盼与诚恳。
接着,寇羽话锋一转,语气虽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无奈。
“陈将军,我等也知你所带的兖州兵大部皆是步兵,行动多有不便,而这装成盗匪抢掠百姓之事,还是以骑兵为主更为便利啊。”
“而若是停止不行,久而久之咱们的粮食也不够吃了,军中又谣言四起,那些刁民还将周边粮食都给烧了。”
“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啊!”
寇羽微微低下头,似是有些底气不足,他深知自己手里的兵马是在场四人中最少的,且自己作为杨得昌的亲信,在这复杂的局势中也需谨慎行事。
他的话语中虽有指责丁文之意,却也尽量用委婉的方式表达出来。
而丁文的并州军,最近也不出动去抢掠百姓了。
而闻言,丁文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慢与强势,冷声道:“哼,寇将军此言差矣,这些日子,本刺史的骑兵外出频繁,已很疲惫,此刻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倒是陈刺史刚刚带兵到此,军队士气尚在,正好可以出兵,再说了,一些百姓罢了,就算派步兵去,那也是砍瓜切菜,到时候抢回一些粮食,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作为在场中部队最精锐且都是骑兵的一方,丁文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闻言,陈坚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骂一声。
并州的骑兵去抢百姓,那可是屡屡受挫的。
更别说兖州的步兵去了。
陈坚知道丁文是在瞎说,但他又不好反驳,总不能说自己是怕了一些百姓吧?
于是,陈坚沉思片刻,便缓缓开口道:“丁刺史此言差矣,装成盗匪去抢掠百姓,实乃下策。”
“如此行径,不仅有失道义,更会引起民愤,我们当另想他法才是。”
陈坚身材魁梧,语气沉稳,虽没有丁文那般强势的气势,但却自有一股子坚毅。
丁文则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满与质疑,厉声问道:“陈刺史既说此为下策,那不知有何好办法?”
要知道,让骑兵去抢百姓这计策,那可是他出的。
而陈坚微微挺直身躯,沉稳地道:“丁刺史、司马太守,我带来六万步卒,加上你们手中的军队已有十一万之众,而狄鬼手里不过七八万的兵力,而且骑兵不多。”
“况且,我还可再从兖州调两万人过来,所以,我们完全有实力与狄鬼正面硬碰硬,将其击溃。”
“如此一来,便可清君侧,成就大事。”
陈坚的话语掷地有声,透露出强烈的自信与决心。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丁文和司马德,期待着他们的回应。
毕竟,他带军到此,本就是为了干大事而来的。
但丁文听闻陈坚的话,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地道:“哼,说得好,但这场仗谁来打头阵呢?谁又是主将呢?”
陈坚顿时蹙眉。
而司马德则站了出来。
“丁刺史麾下皆是精锐骑兵,且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由丁刺史担任主将,实乃众望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