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黑水村中的寒门子弟听闻陛下召见,急忙赶来。
而那人叶狂也熟悉。
正是韩诚!
韩诚来到叶狂面前,恭敬地行礼。
叶狂微微颔首,目光在韩诚身上扫视,帝王之气不怒自威。
他随即微微蹙眉。
这韩诚与初见时大不相同了。
此时的韩诚,身形明显瘦了一圈,原本就不丰腴的脸颊更是凹陷了下去,颧骨微微突出,仿佛被岁月磨砺过的石头。
他的衣衫有些破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更显消瘦之态。
那十几日前原本还算整洁的头发,此刻也有些凌乱,几缕发丝随意地垂在额前。
可以想象,这半个月来韩诚定是吃了不少苦。
然而,韩诚的眼睛却很亮,那明亮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星辰,闪烁着坚定与执着的光芒。
而韩诚一见到叶狂,立刻拱手作揖,接着双膝跪地,恭敬道:“草民叩见陛下。”
叶狂表现温和态度,微微抬手道:“平身吧。”
随后,他看着韩诚,关切地询问:“韩诚,这几日过得不好?”
闻言,韩诚起身,神色略显拘谨,回应道:“陛下,一切都好。”
“但就是,多看了一些东西。”
韩诚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欲言又止。
叶狂察觉到他的异样,微微皱眉,问道:“韩诚,你看到了什么?”
闻言,韩诚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般的道:“陛下,草民在这几日中看到了百姓们的苦!”
韩诚脸上露出苦涩之色。
他缓缓跪下,声音低沉而凝重。
“陛下,草民所见之处,皆是破败的房屋、饥饿的孩童和疲惫的老人。
他们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却依旧难以果腹。
田地里的庄稼收成微薄,赋税却沉重如山。
疾病肆虐,却无钱医治。
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啊。”
韩诚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百姓的同情与怜悯,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确实真的看到了百姓的苦难。
闻言,叶狂脸色愈发凝重。
“陛下,臣过去虽只是寒门子弟,属家道中落,臣过去还以为自己已经够苦了,却没想到老百姓的苦是臣的十倍几十倍。”
他微微低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陛下,如今老百姓每年交了赋税之后,连饭都吃不起。
他们平时吃的都是野菜,野菜吃不了就啃树皮。
陛下,大禹的税收其实不高,可却是按人头收税。
而许多百姓手上的田都不够啊,种不出那么多粮食交税啊,那些田哪去了?
都在豪族的手里面。
豪族占着大片良田,只用付很少的税收,百姓们却无立锥之地。
一整年的辛苦劳作,却养不活自己的妻子家小。
陛下,百姓当今之苦,实乃人间惨状啊。”
韩诚言辞恳切,眼中满是对百姓的怜悯与对国家现状的忧虑。
听了韩诚的话,叶狂心情也感沉重。
他微微颔首,心中早有预料。
毕竟,京城里的佃户吃的什么他一清二楚,那些粗陋的食物和艰难的生活,他都看在眼里。
更别说他早已建立了民间的情报组织,对于城外百姓生活的日子比城内佃户还苦的情况,他也都已知晓。
可他更明白,要改变这些百姓的日子,必须得一步步来。
急不得,也躁不得。
此时,叶狂心中首要之事,还是逼退进入京畿之地的两州大军。
其他事情都得先放一放。
他先语气温和的将韩诚安抚了一下,就准备紧锣密鼓地调动情报组织开始了解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沈秋突然上前。
“陛下,下面的人回报,说宁安侯的管家求见。”
闻言,叶狂挑了下眉毛。
一旁的韩诚则立刻道:“陛下,宁安侯乃是这里最大的地主!黑水村周围七成的农田都在其的手上!”
“啧。”
叶狂抿了下嘴,微微皱眉。
“他是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只是嚷嚷着要见这支军队的将领。”
“啧,不说就让他滚一边去。”
此刻,叶狂的心思全在应对大军之事上,根本不想顾及其他。
而且那宁安侯在他眼中,也根本什么都不是。
更别说这货竟然在京城外有这么大片地,那会是用正常手段夺得的吗?
想想都不可能!
叶狂对这样的人,自然是看不惯的,懒得去见。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