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子分明就是有事,陆清蹙眉严肃道:
“阳阳,你别看现在你醒了,好像没事了,但如果你不说清楚,我没法帮你,‘它’还会来找你的。”
孙阳闻言猛地抬头,神情惊恐地看着陆清。
孙大春不解:“楚家丫头,你说啥呢?谁会来找阳阳啊?”
陆清:“你问你儿子,事情发生在他头上,他要是不说出来,我也救不了他,后面再出什么事也别来找我们了。”
知子莫若父,孙大春一看孙阳那副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有隐瞒的事。
“阳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老老实实告诉我!”
孙阳低着头,吓得全身发抖,但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孙阳!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说,就别怪我收拾你了啊!”
孙大春说着就要抽出皮带。
孙阳吓得连忙往他妈身后躲,显然,孙大春不是第一次这样教训他了。
“你说不说!不说老子抽死你!”
陆清赶紧拦住暴脾气的孙大春:
“有你这样教训孩子的吗?他才刚醒来,你这一皮带抽下去,再给他抽晕了,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楚老爷子也蹙眉劝道:
“大春,虽说这是你的儿子,我管不着,但我家孙女好不容易才把你儿子救醒,你先冷静点,好好说话,行吗?”
孙大春给老爷子面子,收了皮带。
陆清拍着孙阳的肩膀安抚:
“别怕!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我保证不让你爸爸打你!”
孙阳还是瑟缩着不说话,陆清耐心地劝道:
“阳阳,你要是不说的话,‘它’再来找你,你可就活不了了。”
提起‘它’时,孙阳明显被触动了,他很害怕‘它’。
过了一会儿,孙阳终于开口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陆清呼出口气,倒了杯水给他:“别怕,慢慢说!”
“那天……那天我考试没考好,爸爸拿皮带打了我好久,我很生气又怕他再打我,然后就跑了出去。”
“我不想让他们找到我,所以就躲去了北边田里的水渠下面,晚上我饿了,看那边坟上有蘑菇,就摘了生火烤吃了。”
“吃完后我就老感觉有个人在叫我的名字,我吓得从水渠里爬了出去,跑回了家,但它还是一直叫我名字。”
听完孙阳的话,陆清连忙掀开孙阳的衣袖。
看着他胳膊上的鞭打痕迹顿时明白了。
孙大春不想带孙阳去城里医院检查不是因为舍不得钱,也不是怕麻烦,而是怕自己家暴的事情被捅出去。
在农村,打孩子这事不稀奇,但用皮带抽成这样的很少见。
楚老爷子看见那伤痕后顿时怒目圆睁:
“大春,这是你打的啊!”
“大爷,我……我也是在气头上,才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孙大春低头嗫嚅着辩解。
“再生气也不能把孩子打成这样啊!这是你亲儿子,你是奔着打死他去的啊!”楚老爷子气得拐杖在地上直捣。
孙大春也并非是不心疼儿子,只是他脾气向来如此。
那天打完孙阳之后找不到人,他也心急如焚。
陆清无声地叹了口气,人各有命,摊上孙大春这样的父亲,孙阳也是倒霉。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清楚了,那就好办了。”
“你先休息会儿,吃点东西,晚些时候我会再来找你,你带我去你找到蘑菇的坟前看看。”
孙阳还是很害怕:“姐姐,真的要去吗?”
陆清:“你摘了坟头的蘑菇,得罪了人家,当然得去赔罪,让人家原谅你啊!”
孙阳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陆清将一张符纸递给他:“带着这个,这个会保佑你平安的。”
孙阳:“谢谢姐姐!”
走之前,陆清又把一罐药膏递给了孙阳的妈妈:
“这药是我自己做的,给他身上的伤涂一点,能好得快一点。”
“谢谢!”孙阳妈妈连忙收下。
她是心疼儿子的,但她本性懦弱,不敢违逆丈夫,每次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挨打,什么都做不了。
孙大春开三轮车送陆清和楚老爷子回去。
路上,陆清还是没忍住劝了他一句:
“大春叔,我是晚辈,本来不应该说您,但我劝您一句,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对你儿子好点,否则的话你晚年的日子不会好过的。”
“知道了!”孙大春有些不耐烦也有些敷衍地回应。
陆清没再多说,她劝也劝过了,他要是不听,有什么后果也怪不着旁人。
只是可怜了孙阳那孩子,估计还要再受几年罪。
冬日里天黑得早,六点的时候,天已经看不见亮色了。
楚老爷子带着陆清出门,顾西城也跟了过去,美其名曰吃多了消食,其实只是想待在陆清身边而已。
陆清也没拦着他,顾西城这至阳之体,到了阴气重的地方也没事,反而还能护着点爷爷。
孙大春夫妻俩带着孙阳在通往北田野的路口等着,跟陆清他们会合后就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