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几天小崽子得瑟的很,每天百八十遍地在林宅放,听得全家人几乎被洗脑。
他颇为头疼地循着乐声看去,发现是林望的手机在响。他本不想理,但打电话的人却执著得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攸关人类存亡的大事要找自家弟弟。挣扎了片刻,林boss终是抵抗不了魔音入耳的痛苦,认命地坐直了身子将手往前座上探。他摸到手机一看,原来是隔壁苏家的老三、自家弟弟的狐朋狗友苏言。
——既然是熟人,代接一下电话也不打紧。
林徹这般想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望望啊,你接完你哥还回公司不?老大今天发婚帖和喜糖,要不要我给你捎回去?”
林徹皱眉,啧,怎么连苏家老三也被姓于的拐走了?简直太……等等!他的心突地一跳,窗外的热风仿佛突然有了实体,烙铁似的狠狠撞在他的脑袋上,撞得他发晕发昏,烫得他口干舌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
“婚帖……谁的婚帖?”
“咦,是徹哥?”那厢的人终于听出了这边不是本人。
“是我。”手心的冷汗滑腻得吓人,林徹几乎抓不稳手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中了毒似的发红发酸:“你刚刚说……是谁要结婚了?”
“哦,是我们家boss。”苏言并不知道这几个之间的纠葛,笑嘻嘻地跟他扯着皮,“婚期就定在国庆节后头,到时候望望还得当伴郎,哥你多盯着点儿,让他穿身帅的!”
“那新娘……”
“新娘是我们营销部的一个姑娘,性子挺讨人喜欢,可惜大学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被老大拐走了,唉,我都来不及下手。”
“咦……啊!哥!请帖居然也有你的一份!嘻嘻,我们家boss真精明,连投资商都不放过,哥你包红包的时候千万别小气啊!我们家boss娶老婆可不容易了哈哈哈……”
“那哥你到时候来不?咱们一块儿?”
“喂?哥你还在听吗?”
“喂?”
“嘟——嘟——嘟——”
……
经历整整七天的喧闹,国庆旅游黄金周终于慢悠悠地收了尾。蜂拥而至的游客们鱼贯而出,s市著名景点之一——镜湖古镇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清风垂柳、青瓦白墙,这才是镜湖古镇原本的模样。
傍晚时分,霞蔚嫣然,几个文青姑娘安静地在柳荫下支着画板写生,一旁还有几个老爷子慢悠悠打着太极,气氛很是安宁闲适。一只飞鸟优雅地掠过湖面,洁白的羽翅轻轻一振,喉间啼出一声清脆的鸟鸣。
仿佛正是这声鸟鸣打开了奇幻的魔盒,一道澄澈的笛声紧追而来,与鸟鸣声遥遥相应。紧接着,琵琶声、鼓乐声、古筝声,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到合奏之中。闻乐者心神一荡,纷纷向着乐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远远的,一艘画舫缓缓向着这边驶来。雕栏玉砌,红幔轻拢,身着各色古装的乐师或坐或立,抬手拨弦之中尽显风流。
“是哪个旅行社安排的节目吗?”湖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小声问了一句,但又很快出言推翻了自己的说法,“不可能吧,国庆都过了……”
“一定是有人结婚!”穿着深蓝色棉麻长裙的女生眼尖,瞧见了画舫上的装扮,兴冲冲地喊了起来,“窗上贴着喜字呢!”
一听这话,人们不自觉地将脖子伸得更加长些,果然看到了小姑娘说的景象。
“是,是,一定是要结婚呢!”
“喏,瞧那喜字!”
每个人的脸上染上了几分笑容,善意地伸手朝着画舫指点。
“不,不是结婚。”一个精神矍铄的白须老人笑呵呵地摇着蒲扇,“这是在成亲呢!”
像是要立刻验证老人的话似的,青石板铺就的湖滨大道上响起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人们惊讶地回头看去,一支精神抖擞的马队正往这边奔来。
领头的是匹四蹄踏雪的高大黑马,马上的那位发上束着羊脂白玉冠、身上穿着金丝祥云暗纹大红袍、足上踏着龙凤呈祥翘首履,眉宇之间处处透着喜色,好不春风得意!
“好俊的新郎官!”白须老爷子眼睛一亮,高声赞了一句。
眼睛一亮的又何止他一人,人群里的小姑娘们早已红了脸,叽叽喳喳地跟同伴讨论个不停。
于淳轻轻一扯缰绳,利索地翻身下马,毫不意外地赢得一片叫好声,但他显然没有将外界的一切放在心上。事实上,除了远处的那艘画舫,他的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风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仔细地将衣冠一一整理好,这才谨慎地抬起一只脚,缓缓地向前迈去。
——他和她,终于要成亲了。
“大野!大野!来,吃西糖!”金发碧眼的帅小伙儿热情地向正在围观的中国群众分发喜糖沾沾喜气,“吃!吃!”
老爷子好半晌才听出这是在喊他,连忙受宠若惊地收了喜糖,嘴上还极礼貌地不停地说着“3q”。
“馒头,这儿!”林望在湖边吆喝了一声,“该接亲了!”
“哎!”金发berry匆匆跟热情的“大野”告了个别,屁颠屁颠儿地跟去了湖边。
托于小侯爷和小鹿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