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荣添套上鱼皮坎肩,叫水手往他身上放了一枪,发现欧罗巴燧发火枪的威力远胜于大明自产的火绳枪,笑道:“乔治先生,你的火枪非常棒。”还不放心,又随即抽取了十几把火枪进行测试,质量都非常好。
随后又测试火炮,发现欧罗巴的弗朗机炮不仅射程远,威力也大于大明自产的火炮。
牟荣添对乔治的火器相当满意,说道:“乔治先生,咱们可以成交了,你随我回府拿银子吧。”
乔治笑道:“合作愉快。”伸出右掌,要和牟荣添握手。这是西方的礼仪,不适用于大明,明人之间都是拱手、作揖或抱拳。
牟荣添拱手道:“合作愉快。”
乔治没握上牟荣添的手,就是一怔,尴尬的笑了笑,把手缩了回去。
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牟荣添又随着其他欧罗巴商人上船检验火器,发现他们的火器都非常好,统统购置下来。最终采购了两百多门火炮,一万多支火枪,以及弹药无数。
牟荣添要把火器运回辽东,陆路运输不方便,决定走水路,雇乔治等人的商船进行运送。
船队出海北上,经东海,过黄海,航入辽东湾,停泊在盖州卫梁房口海港。牟荣添和李天目要到盖州找当地驻军押运火器去沈阳,快到盖州城时,牟荣添感觉后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身去看,见背后无人。以为是李天目和他闹着玩儿,笑道:“天目,你都多大了,还玩这小孩子的把戏。”
李天目严肃的问:“你是不是刚才后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牟荣添道:“是啊,不是你拍的吗?”
李天目摇头道:“不是我,我刚才也被人拍了一下,我知道肯定不会是你干的,因为你从来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牟荣添一怔,意识到
刚才拍自己的人不是李天目,对方拍了他俩,随即便躲得无影无踪,其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倘若对方想要他俩的脑袋,这二人还有命吗?
牟荣添道:“会是谁呢?对方显然没有恶意,只是要和咱俩闹着玩儿,莫非是你师父?”
李天目道:“我师父恐怕没这么快的身法。”
牟荣添道:“难道是田谷主?”
李天目点头道:“兴许是他老人家。”环视四周,叫道:“田前辈,是你老人家到了吗?”
无人应答。
牟荣添道:“既然田前辈不愿现身相见,咱们就走吧。”
二人继续赶路,走出不多远,后肩头又同时被人拍了一下,他俩回头去看,仍不见有人,转过身来,发现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站在面前,正是西武圣邋遢道人叶近泉。
李天目笑道:“师祖,原来是你老人家呀?”忙大礼参拜。牟荣添也跟着跪拜。
叶近泉一笑,捻着颏下白髯道:“起来吧。”
李天目道:“师祖,你老咋来辽东了?”
叶近泉道:“柳生一刀不是要和我老人家决斗吗?日子就在明天正午。”
李天目道:“明天是九月初九重阳节,柳生怎么选这么个日子?”
叶近泉道:“这日子是你师祖定的,我老人家想着要是死在柳生刀下,怕你们记不住我的祭日,选这个日子好记。”
李天目道:“师祖,你老人家神功盖世,柳生岂是你的对手,要死也是他死,轮不到你老人家头上。”
叶近泉道:“话虽如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子,你记住了,倘若我老人家没了,祭日就是九九重阳节,到时候别忘了给我烧纸,要是忘了,我可不饶你。”
李天目道:“师祖,别这么说,一定没有万一。”说着脱
去外套,交给牟荣添,又脱下乌蚕衣,光了膀子。
叶近泉道:“你脱衣服作甚,热了?”
李天目递上乌蚕衣,道:“师父,这是件宝衣,能刀枪不入,你老人家穿上,以防万一。”
叶近泉脸色一沉,不悦的说:“穿这东西和柳生决斗,岂不是欺负他了?赢了也不光彩,你小子真是胡闹,这东西我能穿吗?”
李天目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尴尬一笑,道:“徒孙欠考虑,想的不周,还请师祖见谅。”
叶近泉道:“行了,不多说了,你俩玩儿去吧,我该走了。”
李天目道:“师祖且慢。”
叶近泉道:“还有事呀?”
李天目道:“师祖,你老人家在何地与柳生决斗?”
叶近泉道:“这个不该你知道,别瞎问。”
李天目道:“徒孙知错。”
叶近泉道:“还有别的事儿吗?”
李天目道:“徒孙想陪着你老人家一起去,不知师祖意下如何?”他不放心叶近泉一个人去,想着若柳生一刀不讲道义,以多欺少,或是设伏暗算,他可以助叶近泉一臂之力,到了危机关头,还可以背着叶近泉逃跑。
叶近泉道:“干嘛,想给我收尸呀,用不着,你五师叔也想跟着,央求我好些日子,我都没答应,我能带着你吗?”
李天目闹了个没趣,尴尬一笑,不敢强求。
叶近泉说了声“走了”,向东南方行去。
李天目对牟荣添道:“荣添,师祖孤身一人前往,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