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四骑向南奔驰,牟荣添催马赶上傲雪,问道:“傲雪姑娘,当日太子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傲雪道:“朱常洛还没回去吗?”
牟荣添道:“太子失踪了。”
傲雪勒住坐骑,道:“哎呀,要是这样的话,你们的太子很可能死于雪崩了。”
牟荣添一听这话,吓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紧张的问道:“因何会死于雪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傲雪道:“那日我追出百余里,朱常洛和黑玫瑰的马体力渐渐不支,越跑越慢,行至山谷中,我眼瞅着就要赶上他们了,只听朱常洛一声长啸,声震山谷,引得峰上积雪滚滚而下。
“我不敢再追,忙调头跑开。雪崩真是可怕,幸亏我跑得快,才捡了一条命。又高又厚的大雪封住道路,我没法再追了,只得作罢。
“我还以为朱常洛逃掉了,但他这么多天都没回去,看来十九是命丧雪崩了。他能想到用声震雪崩这个法子来阻止我的追击,也算机智,可惜命运不济,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牟荣添闻言心凉了大半截,仰天凄然叫道:“太子殿下,臣无能,害你遭难,这都是臣之过呀,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臣罪该万死。”
李皎月劝道:“荣添,你先别急,太子未必有事,兴许是逃到别处去了,不知被何事绊住,这才没回来。”
牟荣添道:“但愿如此。傲雪姑娘,你带我们去那个山谷瞧瞧吧。”
傲雪道:“可以。”
牟荣添等人在傲雪的引领下,继续南行,出了塔鲁木卫草原,转向东南,于黄昏时分钻进长白山中,又行数十里,来到一处谷地,只见谷旁高峰林立,十几丈高的积雪阻住去路。
傲雪道:“应该就是这儿了。”
李天目道:“燕子,咱们过去瞅瞅。”
积雪再高再广也阻不住李天目和施翼。二人当下施展出登云术,跃上雪顶,只见积雪长达数十丈,远处群峰环抱,是个死谷,无路可出。
施翼扫了一眼,见谷中空旷无人,说道:“糟了,太子和黑玫瑰八成是完了。”
李天目心
一颤,不是牵挂太子的安危,而是舍不得黑玫瑰,道:“积雪挡着,有些地方看不到,还不能下断言。”说着以踏浪术前行,跑出几十丈远,到了积雪尽头,往下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李天目叹一声,凄然道:“完了,黑玫瑰呀,你干嘛要趟这道浑水,管这路闲事,这倒好,把自己的小命也搭上了。”说到伤心处,仰天长啸,“黑玫瑰!黑玫瑰!”
牟荣添听李天目叫得凄惨,自语道:“完了,太子和黑玫瑰肯定是出事了。”
李皎月叫道:“表哥,怎么了?”
李天目喊道:“里面是个死谷,空无一人,四周围尽是险峭高峰,以黑玫瑰和太子的轻功,根本出不去,看来他们一定是被雪崩埋葬了。”
牟荣添闻言,“呛”一声拔出虎头刀,架在颈里,惨然叫道:“太子,臣护驾不力,害你葬身于此,臣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世?”说着就要抹脖子。
李皎月惊呼道:“荣添不要!”
傲雪劝道:“牟大人,你想开点,不要冲动!”
李天目和施翼听牟荣添要寻短见,忙奔了回去,见牟荣添刀架脖子,李天目叫道:“荣添,你这是干什么呀,太子死就死了,你何必如此?快把刀放下。”
施翼劝道:“添哥,你别想不开,太子蒙难,只能怨他自己福薄,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呀。”
牟荣添道:“你们都别劝我了,我意已决,誓要追随太子于九泉,天目,燕子,皎月,我先走一步了。”
李皎月失声哭道:“荣添,你走了我怎么办呀,你当真如此狠心,要舍我而去吗?”
牟荣添道:“皎月,把我忘了吧。”
李皎月道:“表哥,把你的剑给我。”
李天目道:“你要干嘛?”
李皎月哭道:“我要陪荣添一起上路。”
李天目道:“表妹,这个当口你就别再添乱了。荣添,你不要意气用事,快把刀放下。你要是死了,我表妹怎么办?”
牟荣添望着李皎月,道:“皎月,我不值得你对我如此,我死之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李皎月抬右爪
悬于头顶,说道:“荣添,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李天目心下起急,暗想:“为了个狗屁太子,你这么做值得吗?”刚要开口再劝,忽听谷中有人喊道:“李天目,你个瘪犊子,你在哪儿呢?”正是黑玫瑰的声音。
牟荣添等人一惊,李天目自语道:“玫瑰还没死。”心中无限欢喜,忙飞身蹿上雪顶,疾奔过去,只见黑玫瑰和朱常洛站在谷中。
李天目奔至切近,笑道:“黑玫瑰,你还没死,这太好了。”
黑玫瑰嫣然一笑,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呀。”
施翼也奔了过来,笑道:“太子,你没事就好,添哥以为你罹难了,要抹脖子,把我们吓坏了。”回身高声叫道:“添哥,你用不着抹脖子了,太子还活着!”
朱常洛感慨的说:“牟千户真是大大的忠臣,忠义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