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边吃边聊,圣姑说道:“前些时,在西山岛上,小女子伤着李大侠了,自罚一杯,算是给大侠赔罪了。”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李天目道:“对战厮杀,讲究的是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不是你伤我,便是我伤你,没什么好赔罪的,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圣姑嫣然一笑,说道:“李大侠大人大量,小女子佩服。”
李天目道:“不敢,姑娘过誉了。”
圣姑道:“回想当日,小女子下手有点重,伤得大侠不轻,事后想来,追悔莫及,幸亏大侠逢凶化吉,不然小女子于心何安?”顿了顿又道:“扬州三怪真是糊涂,死活都分不清,竟然把大侠埋了,小女子信以为真,好生自责,幸亏是一场虚惊,大侠安然无恙,实在可喜可贺。小女子再敬大侠一杯。”
二人又干了一杯。
圣姑道:“当日,李大侠误以为小女子是一位叫晴儿的姑娘,是不是我和那位晴姑娘长得很像?”
李天目道:“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
圣姑一怔,说道:“竟会如此相像,那倒是奇了,若有机会,小女子还真想见见这位晴姑娘。”
李天目叹一声,喝了杯酒,凄然道:“见不着了,晴儿已经不在了。”
圣姑道:“晴姑娘是怎么去的?是病故吗?”
李天目摇头道:“不,是被东厂老贼鄢首峰害死的。”
圣姑道:“鄢老贼作恶多端,罄竹难书,着实可恶。这位晴姑娘是大侠的朋友吗?”
李天目道:“晴儿是在下的同门师妹。姑娘,你不仅和晴儿惊人的相像,连年龄也相差无几,真是奇哉怪也。在下见你的发式与汉人不同,像是草原民族,冒昧问上一句,你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
圣姑不想以实相告,说道:“小
女子是蒙古人。”
李天目道:“除非是孪生姐妹,否则不可能如此相像,晴儿是山东济南府人士,据我所知,并无孪生姐妹,这是怎么回事?真真百思不得其解。”
圣姑一怔,说道:“李大侠是说只有孪生姐妹才会如此相像,那么晴姑娘有可能是小女子的孪生姐妹了?”她年纪尚轻,见少识狭,哪知道那么多?听李天目这一说,方才知晓。
李天目道:“在下也这么认为。”
圣姑心情激动,暗想:“她要是我的孪生姐妹,我就找到家人了。”忙问道:“那位晴姑娘是被收养的吗?”
李天目道:“据我所知,不是,姑娘为何这么问?莫非有失散在外的孪生姐妹吗?”
圣姑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三岁那年,不知为何竟会孤身一人流落在关东草原上,险些被野兽所食,幸亏遇上了义父,他老人家见我可怜,收养了我。
“当时我还太小,不记事,找不到家,不知父母亲人身在何方?直至今日,我也未能找到亲人。如果晴姑娘也是被收养的,那便极有可能是我的孪生姐妹,可惜她不是被收养的。”
李天目道:“哦,原来如此。”想了想,又道:“莫非晴儿也是被收养的,而她自己尚不知情?这事必须找董扶舆问清楚。”
圣姑道:“董扶舆是何人?”
李天目道:“他是晴儿的哥哥。”
圣姑道:“晴姑娘的双亲还健在吗?如果还健在,相询其双亲,更为稳妥。”
李天目道:“晴儿的双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先后故去了,董叔叔先走的,时隔一年不到,董婶婶也故去了,当时晴儿只有三岁,董扶舆也才十岁,兄妹俩无依无靠,流落街头,甚是凄惨,幸亏遇上了在下的二师叔,二师叔宅心仁厚,不忍见兄妹
俩小小年纪便在街头行乞,于是带回了武当山,后来收归门下。”
圣姑道:“原来晴姑娘的身世也如此的可怜。如果说只有孪生姐妹才会如此相像,那倒要找那位董扶舆兄台问清楚了。那位董兄台是做什么的?”
李天目道:“他是北镇抚司的侦缉副千户。”
圣姑道:“嚯,官还不小嘛。待咱们登岸后,腾出空来,小女子便去见一见那位董大人,问个清楚。”
李天目道:“咱们要在哪登岸?”
圣姑一笑,说道:“抱歉,暂时还不便相告。”
李天目瞅着圣姑,含笑道:“阎君如此礼遇在下,不知是何用意?还请姑娘明示。”
圣姑道:“李大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是阎君最敬佩的人,阎君有意想请大侠屈尊降贵,加入地狱门,坐第二把交椅,不知李大侠意下如何?”
李天目心想:“那厮果然是想拉我入伙。”淡淡一笑,说道:“阎君太瞧得起在下了,在下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和盖世枭、郭索这些黑道上的风云人物没法比,在下没本事坐这第二把交椅,更何况在下闲云野鹤惯了,受不得约束,阎君的好意,在下只能心领了。”
圣姑闻言心中不悦,暗想:“好你个李天目,真是不识抬举。”沉吟片刻,说道:“李大侠,先别急着拒绝,倘若你肯加入,阎君包你日后荣华富贵飞黄腾达,锦衣玉食享用不尽。”
李天目哈哈笑道:“在下是穷命,可没福分享用那锦衣玉食,还是把这些东西留给有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