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瓴被押解回原州府衙,守门衙役们见他身负镣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问半句。其中一个衙役撒腿如飞,跑去后宅通知韩勇俊。
韩勇俊闻讯惊得目瞪口呆,忙往前去,途中父子相遇。
高建瓴戴着背铐,十分狼狈,见到义子,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韩勇俊见牟荣添和杨寰也在,问道:“义父,你犯什么事了?牟大人,杨大将军,你们为何要抓我义父?”
牟荣添道:“韩兄,你义父十六年前,杀害了辽东总兵李如松。”
韩勇俊叫道:“不!这绝不可能!你们不要冤枉我义父。”
牟荣添道:“韩兄,你冷静点,我们没有冤枉他,要是不信的话,你自己问他。”
韩勇俊拉着高建瓴,问道:“义父,牟大人所言是真的吗?”
高建瓴难以启齿,微微点了点头
韩勇俊难以置信的摇头道:“怎么会这样?义父,李如松将军抗击倭寇,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你为何要杀害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呀?”
高建瓴道:“哎,一言难尽呀。”
牟荣添道:“先去取证据吧。韩兄,此中缘由,咱们稍后再叙。”
衙门后宅有一棵枣树,高建瓴往树下一指,说道:“东西就埋在这下面。”
两个侍卫拿着铁锹动手开挖,挖到一尺多深,发现了一个铁盒。侍卫把它取出来,交给牟荣添。
盒上挂着锁,牟荣添也没向高建瓴要钥匙,拔出虎头刀,“呛啷”一声,将锁砍落,掀开盒盖,见里面放着一张折叠的纸,拿出来展开观瞧,见上面写的大致内容是,田丰如何指使高建瓴杀害李如松,文字下面有个红手印。
牟荣添将这一纸证据揣入怀中,问高建瓴道:“李总兵的人头呢?”
高建瓴道:“再挖
,就在下面。”
牟荣添吩咐侍卫继续挖掘,几铲子过后,挖出一个圆鼓鼓的包裹,侍卫交给牟荣添。
牟荣添打开包裹,一个骷髅头露了出来。牟荣添重又将包裹系好,递给施翼道:“燕子,你拿着吧。”
施翼干笑道:“这东西还是你拿着吧,我看着渗得慌。”
牟荣添一笑,拎在手里。
高建瓴道:“牟大人,老夫想和俊儿单独说几句。”
牟荣添道:“可以。”有他和杨寰在,高建瓴又戴着镣铐,绝难逃脱,因而牟荣添答应了高建瓴的要求,招呼众人走开,到廊檐下等候。
韩勇俊哀然道:“义父,你从小就教我,要清清白白做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可你又为何要杀害李总兵呢?”
高建瓴当下将田丰如何对他有救命之恩;如何指使他杀害李如松等事简要说了,又道:“为父为了一个义字,才做下这桩恨事,真是悔不当初。”
韩勇俊道:“都是那可恶的田丰害了你,义父误交损友,才至如此。”
高建瓴道:“田丰这狗贼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往牟荣添等人那边瞅了一眼,见他们离得挺远,低声说:“俊儿,你想不想救义父?”
韩勇俊道:“当然想救。只要义父一句话,我就和他们拼了。”
高建瓴道:“不可如此,你去辽东找为父的师父,只要他老人家接到信儿,为父定会得救。”
韩勇俊一怔,说道:“义父,你的武功不是祖传的吗?我义祖父已经过世了,你怎会还有师父?”
高建瓴道:“为父的武功不是祖传的,只因师父嫌我不成器,武功低微,怕坠了他老人家的英名,因而不让为父提及。”
韩勇俊道:“原来如此,你师父在哪,我这就前去送信。”
高建瓴说
出他的师父是谁,以及此人的所在。
韩勇俊大吃一惊,说道:“义父的师父竟然是那位前辈呀!”
高建瓴道:“你不要声张,别被牟荣添他们瞧出来了,待为父被他们押走之后,你再出发。”
韩勇俊点头道:“孩儿明白。”
牟荣添远远的望着他们父子,直觉告诉他,高建瓴并不甘心伏法,似乎要让韩勇俊设法相救,离得太远,他听不到那二人的对话。
虽然他精通读唇术,通过观看说话者说话时的嘴唇动作,就能解读出说话者所说的内容,但他只能解读出汉语,那二人用高丽语对话,他解读不出。
这时那二人走了过来,高建瓴道:“牟大人,咱们可以走了。”
牟荣添“嗯”一声,对韩勇俊拱手道:“韩兄,咱们后会有期。”
韩勇俊拱手相还,道:“后会有期。”
众人往外走,牟荣添对施翼道:“燕子,你暗中跟着我们,看看有没有尾巴盯梢,出城后咱们再会和。”
施翼点了点头。
府衙门前停着一辆三驾马车和九匹战马,牟荣添和高建瓴钻进车厢,一个参将驾车在前,内禁卫大将杨寰和七个参将骑马在后,众人离开衙署,向南行去。
牟荣添为了躲避东厂的追击,要去巨济岛乘船回大明,因而南行。
一个东厂的探子远远的尾随着牟荣添等人,一直跟出城去,又行数百米,背后飞来一支脱手镖,他武艺低微,没听到飞镖的破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