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来银号还有一个重要的店伙没有干掉,以往这种脏活,骆思恭都让江鳌去做。如今江鳌死了,骆思恭手头再没有绝对可以信赖的杀手,他犯了难。
骆养性提议让许显纯去做,说许显纯绝对信得过。
骆思恭对许显纯并不十分放心,有些犹豫,但如今无人可用,思来想去,最终同意了骆养性的建议。
骆养性找到许显纯,把事情一说,许显纯慨然应允。
当晚,锦衣卫的内奸再次潜入东厂,将一个包着石块的纸团,打破鄢首峰卧房的窗纸,扔入屋中。
鄢首峰还没睡,屋子里亮着灯,他拾起纸团,展开观瞧,心中大喜,连夜叫来田尔耕布置任务,让田尔耕尽快找到一个叫刘明的人,此人便是大来银号那个硕果仅存的店伙。
大来银号做的挺大,业务范围遍及北直隶,真定府有一家商铺欠下大来银号一笔款子,逾期未还,刘明到真定府,找那家商铺收账去了。
锦衣卫的内奸将刘明的行踪告知了鄢首峰,田尔耕带着李福地来到真定府,找到欠大来银号款子的那家商铺,向掌柜的询问刘明的下落。
掌柜的道:“他早就走了。”
田尔耕道:“走多长时间了?”
那掌柜的想了想,说道:“半个多月了。”
田尔耕心想:“半个多月应该已经到京城了,莫非在路上出事了?”
先前江鳌也来过真定府,也没找到刘明。
田尔耕道:“刘明是腿儿着走的吗?”
那掌柜的道:“他骑着一头毛驴。”
田尔耕道:“他大概什么时辰走的?”
那掌柜的道:“巳时。”
田尔耕问道:“哪有卖毛驴的?”
那掌柜的道:“骡马市就好。”
田尔耕道:“骡马市怎么走?”
那掌柜的
道:“哎呀,挺老远的,我也说不清楚。”
田尔耕道:“那你带我们去吧。”
那掌柜的不敢不从,只得赔笑应允。
三人出了商铺,那掌柜的在前带路,田尔耕和李福地牵着马在后跟随。
李福地道:“大师兄,你买驴做什么?”
田尔耕懒得解释,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了骡马市之后,田尔耕买下两头毛驴,次日巳时,他和李福地骑着毛驴牵着马,离开真定府城往回走。路人见他们有马不骑,却要骑驴,觉得奇怪,想笑又不敢笑,因而他们身上穿着东厂的官服。
日落时分,二人来到唐县,田尔耕道:“刘明应该在这里落过脚,咱们把他所住的客栈找出来。”
二人拿着刘明的画像挨家客栈打听,一连问了十几家客栈,掌柜的们都没见过刘明,又找到一个赵家老店,进去询问,赵掌柜瞅着画像,觉得眼熟,想了想,说道:“这人在我这住过。”
田尔耕道:“什么时候的事呀?”
赵掌柜道:“半个月前吧。”
田尔耕道:“他什么时辰走的?”
赵掌柜道:“第二天一大早,辰时不到就走了。”
田尔耕和李福地在唐县住了一晚,次日辰时启程,掌灯时分来到姚村镇。刘明也在这宿过,镇上就三家客栈,田尔耕很容易便找到刘明住过的那家客栈,打听出刘明又是辰时不到就走了。
第二天田、李二人继续沿着刘明返京的路线去找,日落时分来到小田庄,这里就一家客栈,叫田家老店,二人进去询问,田掌柜一看画像,说道:“这人就住在我这。”
田尔耕道:“他什么时辰走的?”
田掌柜道:“他没走,还住在这。”
田尔耕大喜,说道:“他在哪?快带我们去见他
。”
田掌柜带他们来到一间客房,推门而入,说道:“客官,有两位官爷找你。”
屋中昏暗,没掌灯,田尔耕见炕上躺着个人,那人听说有官爷找他,忙支起半个身子,抬头朝门口望去,见果然站着两个东厂的公差,说道:“二位官爷找小的有何贵干?”
李福地叫道:“你他娘的不会起来答话呀。”
那人道:“小的身染重病,爬不起来,请二位官爷莫怪。”
田尔耕道:“你是大来银号的店伙刘明吗?”
那人道:“小的正是。”
田尔耕心想:“怪不得他没回京,原来是病倒在这了。”
当日刘明离开姚村镇后,途中遇上暴雨,他觉得自己年纪轻,火力旺,没把冒雨当回事,避也不避,冒雨继续赶路,当时还没什么事,到了晚上住下之后,麻烦可大了,发起高烧,差点把他烧死,在田家老店一躺就是半个月。
刘明怕回去晚了,掌柜的曲大来疑心,要是以为他携款潜逃,那就糟了。因而他请客栈的田掌柜派人去大来银号送信,此地离京城已不远,也就不到两天的路程。
客栈的店伙去大来银号送信,把大来银号出事的消息带了回来。刘明孤身一人,没有家人可以通知,只能待在客栈养病。
田掌柜把桌上的油灯点燃,田尔耕坐在炕边,见刘明还支撑着半个身子,显得很是辛苦,说道:“躺下说话吧。”
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