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荣添和施翼这几日昼夜赶路,人困马乏,进了客房,倒头便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牟荣添忽的醒了,是屋外的脚步声将他惊醒。
这脚步声并不重,但牟荣添武功高强,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再蹑足潜踪的脚步声都难逃他的双耳。
牟荣添听出屋外至少来了三十多人,他们有意将脚步声放轻,慢慢朝屋子移动。牟荣添凑到窗前,用指甲划破窗纸,闭一目瞄一目向外观瞧,这一看吓了一跳。只见几十名东瀛兵将各持利刃正悄悄地向屋子靠近。
牟荣添赶紧推了一把施翼,道:“燕子,醒醒,出事了。”
施翼一激灵爬起来,睡眼惺忪的说:“添哥,怎么了?”
牟荣添道:“我们暴露了,看来要有一场血战。”说着将裹有虎头绣春刀的长条包裹负于背后,系牢,探膀臂,按绷簧,“仓啷”一声,将宝刀拔出,来到门前,把障子门向旁一拉,跨大步迈了出去,下台阶,站在院中。施翼拔出一尺二寸长的小剑,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东瀛兵将见他们出来并不急于动手,一个武将打扮的中年汉子上前用倭语搭话道:“你们是什么人?”
牟荣添用倭语答道:“过路人。”
那倭将道:“你叫什么名字?”
牟荣添道:“牛荣”
这是他的化名。
那倭将冷笑道:“不对吧,你叫牟荣添,
你后面那个人叫施翼,你们都是大明的锦衣卫间谍。”
牟荣添心想:“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倭人的耳目如此灵通,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是程达出问题了?”
见对方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牟荣添也不否认,否认也没用,于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不错,我就是牟荣添,你又是何人?”
倭将道:“我乃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家臣侍大将本多太郎是也,我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东瀛第一猛将本多平八郎。”
说起这个本多平八郎,那可是位东瀛了不起的人物,此人勇武过人,被称为“三河飞将”“鬼之平八”“东瀛之张飞”东瀛的几个霸主都对他有很高的评价,织田信长称其为“花实兼备之将”丰臣秀吉说他是“东瀛第一,古今独步之勇士。”
他不仅被誉为东瀛战国无双之一,还是德川四天王之一,此人的名气在东瀛大得没边。
东瀛对战,不是一上来就打,而是先通名报姓,然后再战。如果有显赫的家世,例如像本多太郎这样有这么一位牛掰的老爹,都要在这时炫耀一番。
东瀛的这个习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据可考。有人说是效仿中原古代,这也有可能,因为东瀛很多地方都效仿唐汉。
在中原三国的时候,武将对战大多都是要通名报姓的,关公关老爷子斩颜良诛文丑就占了通名报姓的便
宜。
颜良、文丑都是河北名将,有炫耀的资本,关公关老爷子是在山西老家杀了人潜逃出来的,原来姓不姓关都在两说,他的这点历史说不出口,没法通名报姓,他通名报姓说自己乃是山西杀人逃犯关羽,这听起来也不带劲。
于是关老爷子干脆什么都不说,提刀催马上去就干,颜良、文丑没提防关老爷子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结果双双丢了性命。
牟荣添要是学关老爷子不和对方废话,上去就干,兴许那本多太郎没说出他老子是谁,已经身首异处。但牟荣添没有那样做。
听对方说罢,牟荣添道:“你们想怎样?”
本多太郎冷笑道:“带你们回去。”
牟荣添道:“去哪?”
本多太郎道:“去你们该去的地方。”
牟荣添道:“我们要是不愿意呢?”
本多太郎道:“这由不得你们。”
牟荣添道:“想带我们走也行,但得问问我掌中这口刀答不答应?”
本多太郎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小笠原,将他拿下。”
“哈依”足轻大将小笠原常久答应一声走出本队。
施翼等了老半天,都有点不耐烦了,他也听不懂牟荣添和对方叽哩哇啦的都说了些什么,心想:“添哥,你和他们废什么话呀,直接开打不就完了。这群小土豆,哪经得住咱们一划拉。”
他好不容易等到双方不说了,见一个头戴六十四间筋盔,身披大铠,手端素枪的倭人走出队列,心想:“这是要开打了。他们不一起上,让这个小土豆先出来,看来是要兵对兵,将对将,一个一个的来。打这群小土豆还用得着添哥出手吗,我一个人就全收拾了。”
于是上前一步,道:“添哥,杀鸡焉用牛刀,有事老弟付其劳,宰这个小土豆,用不着你动手,交给我吧。”
牟荣添道:“倭人骁勇彪悍,切不可掉以轻心。”
施翼道:“添哥,你就放心吧,这群小土豆站起来比我腰高不出多少,他们再骁勇能骁勇到哪去?你就看好戏吧。”说着提一尺二寸长的小剑上前使一招仙人指路,亮开架势就要动手。
小笠原道:“我乃征夷大将军德川家康家臣足轻大将小笠原常久是也,来将通名。”
施翼也听不懂对方说什么,见他闭了嘴,说一声“你他娘的别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