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小人究竟犯了什么罪,小人不知。”
郑知县冷笑道:“那本老爷就给你提个醒,我来问你,你那妹夫李进忠如今人在哪里?”
李栓道:“小人早与这畜生没有往来,他的去向小人不知。”
“哼哼”郑知县道:“不知去向?那城隍庙发现的白骨又是何人?”
李栓道:“小人怎么会知道?”
郑知县道:“李栓,只因那李进忠赌输了你妹子,你便怀恨在心,将其杀害,埋于城隍庙北墙外,是也不是?如实招来。”
李栓一惊,叫道:“不是,不是,大老爷冤枉小人了,小人并没有杀害李进忠,请大老爷明察。”
郑知县猛地一拍惊堂木,道:“抄手问事,量尔不招,来人呀,拉下去重责五十。”
李栓被衙役拉了下去,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无法行走。
衙役像拖死狗一样把他带回公堂,推倒在地,他都跪不起来了,只能趴在地上。
郑知县假装一皱眉,不忍的说:“李栓,如今证据确凿,赖是赖不掉的,本老爷劝你还是如实招认了吧,免得皮肉受苦。”
李栓苦笑道:“大老爷,事情不是我干的,你让小人如何招认?”
郑知县怒道:“好个刁民,来人啊,用盐水帮他把伤口洗洗。”
衙役取来盐水,浇在李栓伤口上,一阵钻心剧痛袭来,李栓昏死过去。
郑知县道:“来人啊,帮他画押。”
根本不需要李栓亲口承认,师爷按照郑知县的意思写好了口供,上面大致是说李栓因为妹妹被妹夫赌输,怀恨在心,杀人报复,将尸体埋于城隍庙北墙外。
师爷抓着李栓的手在口供上画押,这件案子就算结了。
这种做法不合规矩,一般的官员可不敢,若是朝廷追究起来,乌纱帽就丢了。可郑知县是国舅,宫里有姐姐撑腰,全不在乎。他不管那白骨是不是李进忠,也不管李栓杀没杀李进忠,只要能结案就行。
白骨案的卷宗递交到刑部,隔了一段时间,刑部的批文下达,同意将李栓明正典刑。
于是到了秋后,李栓被带到法场,他跪在死刑台上,高呼冤枉。看热闹的百姓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小李辕分开人群提着个篮子
哭着来到父亲面前。
他从篮子里拿出一碟酱牛肉,还有一壶酒,哭道:“爹爹,你吃点吧。”
李栓看着儿子,心想:“他还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呀?”见儿子泪流满面,李栓含着眼泪道:“栓子,爹爹是冤枉的,你姑父不是爹爹杀得,你能相信爹爹吗?”
小李辕哽咽的点头道:“孩儿相信,孩儿相信!”
李栓又道:“孩子,爹爹要上路了,以后爹爹不在,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爹爹临走时告诉你一句话,你给我记住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听清楚了吗?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爹爹要你做一个男子汉,以后宁流血不流泪。”
小李辕用衣袖擦去泪水,强忍着不让眼泪再流,坚定的说:“孩儿记下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孩儿要做一个男子汉,以后宁流血不流泪。”
李栓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五花大绑,无法用手,于是说:“给爹爹倒上一碗酒壮行。”
小李辕拿起酒壶和空碗,倒上一碗酒,帮父亲喝下。
忽听监斩官喊道:“午时已到,行刑!”
衙役过来将小李辕哄走,小李辕拉着李栓不肯走,衙役抓起小李辕的后襟,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拎出死刑台,扔在地上。
李栓叫道:“孩子,照顾好自己,记住了以后宁流血不流泪。”而后仰望苍穹,喊道:“老天爷,你是瞎的,我李栓冤枉,冤枉啊!”
套着红衣,露着寸许长护心毛一大团的刽子手含了一口酒,喷在锃明瓦亮的鬼头刀上,随后手起刀落。
小李辕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的脑袋被砍了下来,鲜血从断腔中喷涌而出,喊了声:“爹爹!”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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