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萱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先相相亲。”
小学生科普视频里不会讲到相亲,所以这是涂山璟的一个空白领域。
他又问:“相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庭萱想,某种程度上……也算是?
于是她点了点头:“算吧。”
涂山璟一下子枯萎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未婚女未嫁,他怎么阻拦呢?再说了,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拦呢?
虽然他刚赢过了郭兆宇,但是她身边,不只有这一个男人。
她的世界广阔,有着无限的可能。
而他的世界,就仅只这窄窄一方。
如果能带她回去……他冒出了这么个念头,随即摇摇头,她不可能抛下家人朋友跟自己回去的,再说了,自己那世界连电都没有,她肯定过不习惯。
庭萱看他摇头,有点疑惑,问他:“怎么了?”
涂山璟回过神来,惨然一笑:“没什么,吃水果吗?芒果切好了,再等就不新鲜了。”
庭萱见他辛辛苦苦切好的,不忍心拂他意,走过去接过,拿着牙签扎了几块吃。
吃过一些她就借口累了要睡了,让涂山璟把剩下的吃掉,她自己去洗手间刷牙。
庭萱一边刷着,一边想:怎么他听了自己要去相亲,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刚刚不是还问自己选郭兆宇还是他吗?
可是转念又一想,有所谓又能怎么样呢?他在这个世界连温饱都很难保证,自己又不会抛下家人和朋友跟他回去他那个神奇的世界,万一去了那里以后他又遇上小夭……
吐掉了口中的水,她凝视着洗手池中盘旋着流走的漩涡。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是侬愁。*
不能动心,不能生情,他们注定是两路人。
想到了这里,她就下定决心似的,一拍脸:振作起来,还是等过一阵子忙完了,陪他去找找看怎么回去的方法吧。
然后她回了房间,搂着玲娜贝儿翻滚了两圈压灭了心中升起的莫名情绪,又玩了了会儿手机转移注意力,就睡了。
她门外的涂山璟,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盘逐渐氧化变色的芒果,吃不下。
第二天一早,今年最后一号台风化作热带气旋,威力大减,北上而去。
庭萱走出卧室门,很难得地见涂山璟起来晚了,此时正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拢了拢头发就要去给她做早餐,忙摇了摇手:“不用,你昨天也累了,接着睡吧,我收拾收拾就得走了。睡醒了记得遛狗哈!”
涂山璟披头散发地望着她,眼圈发红,眼下发黑。
她扬扬手,收拾了一通,拎着包出门去了。
屋内又沉寂下来。
不过此时小狗依萍也醒了过来,呜呜咽咽地哼唧着。
涂山璟蹲下去抱起它,它那么小,和自己一样,都是孤零零一个。
庭萱在上班路上买了点水果,又买了个早餐三明治,打算到单位送给兆宇谢谢他昨天送她。
兆宇来得也蛮早,见她拎着东西来,打了招呼:“早啊!这么客气的吗?”
庭萱给他把东西放在桌上:“那可不,您老人家把我一直送到了楼下,这大风大雨的,没有你我不得淋个透透儿的啊?可得谢谢你!”
兆宇笑了笑:“举手之劳。”随即他又问她:“刚才那谁又起大早在群里布置任务了,你回没呢?”
庭萱“啊?”了一声,赶紧打开手机:“我没看着啊,我下了地铁就去买东西去了。”
兆宇指着她屏幕上的缩略图:“就这个图,你保存一下,你们组今天要配文案,还挺难的我感觉,要把产品和图的意境都编进去。”
庭萱赶紧保存,然后放大看了眼:“这啥啊?意识流啊?这哪个产品?”
兆宇摊摊手:“别问我,我不知道啊。小苍蝇做的,我理解不了她的概念。要不你问问阿金,他和她一起弄的。”
庭萱调到了相册,把那张图里的产品圈上,给阿金发了过去。
兆宇眼尖,看见她的相册里最近的照片一大片都是一只小白狗,还有一双手抱着那只狗。
狗看起来是只银狐,抱着它的双手白皙修长,指尖还有点发粉。若不是手的大小暴露了那是一双男人的手,打眼看去简直会让人以为是哪个美女的纤纤玉手。
兆宇是学美术的,除了眼神儿好使,自然也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
这双手,他曾见过的。
是那个邻居余璟的手。
不过依着他对庭萱的了解,他倒没想到俩人早就住到了一起。
兆宇只是想,嗯,大风大雨的天气,庭萱回家以后还要出来和他凑到一起。不知道是看狗还是看人。
第一次见面,他只是觉得那个男人蛮高大气质蛮好,整个人又宽又薄,是个瘦削的身量。当然了,穿衣品味堪忧。
然而昨天见面,他对那个男人的威胁度评估变了。他在手里拿着帽子没戴,估计是怕被风吹走,口罩也没戴,也在手里拎着,怕是已经淋湿了。
兆宇从他走出玻璃门的时候就远远看到了个惊艳的轮廓,上车后在后视镜里偷偷打量过了,怎么说呢,翩如浮云,矫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