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日牧场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楚梦箫,坐在映日牧场里许外的一家酒馆里喝酒。望着那杆高高的,象征着权势、贪婪、冷酷的旗帜,楚梦箫目中射出了冷冷的精芒,眼前不由浮现出了两天前的事来。
那是一个明光明媚的早晨。白云飘飘,天空湛蓝,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传来了马头琴的响声,沧桑的歌喉传达着对这片土地的热爱。楚梦箫提着包袱,正从大草原上走过。他在边关等了三天,不见要等人的来到,心中有些担心,便出了塞外。
当他置身于无垠的蒙古大草原上时,心头涌起了无限的豪情。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与他不一样的民族,可他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因为在他所认识的人当中,有一个女子,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那种蒙古族气魄,他早已熟悉不过了。
是啊,几年的崖底生活,他又怎么能够忘得掉呢?再说,崖底下的那些日子,他不是孤孤单单,他身边有真诚的朋友,既有女朋友,又有男朋友,既有年轻的朋友,又有早已过了百岁的老朋友。最后,他还有了一“个”自称无所不知,料事如神的“鸟”朋友。想起这些,他心中就感到温暖。若没有他们的陪伴,他恐怕渡不过那段时日。
深沉,苍凉的马头琴声传到他耳中的时候,他似乎已经能描绘出拉琴人的相貌。他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位经历过许多事,身上有着广博知识的长者,听到沧桑的歌声后,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久,他看到了一骑从远方走来。让他非常失望的是,他的猜想错了。拉琴的人不是什么长者,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蒙古人,他沧桑的声音与自己的年纪很
不相符合。蒙古人来近了。两人对望了一眼,蒙古人似乎一点也不惊奇,继续拉着他的马头琴,唱着他的歌。
“兄……朋友。”
楚梦箫本来想叫他兄台,但又怕他听不懂,所以叫了一声“朋友”,希望他能听懂。马头琴声戛然而止,蒙古人坐在马上,望着他笑道:“你叫我吗?”一口汉话,竟是十分流利。
楚梦箫微微一奇,暗道:“若不是他穿着蒙古服装,光听声音,谁都会认为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口中道:“对,是我叫你。朋友,请问尊姓大名?”蒙古人笑道:“我叫额尔德木图,你是从南边来的吧。”楚梦箫道:“是的,木图兄,你的汉话说得真好。”额尔德木图笑道:“我从小便流浪四方,见到过不少汉人,也与他们住在一起过,所以,我能说一口不错的汉话。你是想问路吗?”
楚梦箫点点头,道:“木图兄猜得真准,我确实想问路。”额尔德木图道:“你问吧,只要是我们蒙古人的地方,没有我不知道的。”楚梦箫道:“我想问瓦剌都城怎么走,离此还有多少天的路程?”额尔德木图面色一变,道:“你要去瓦剌?”楚梦箫察言观色,不知他为何吃惊,忙问道:“有什么问题吗?”额尔德木图道:“瓦剌发生了内乱,死了好多人,你到瓦剌去,当心被抓去当做奸细砍了。”
楚梦箫失声道:“内乱?是怎么回事?”额尔德木图道:“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那边正在打仗,如果你硬要去的话,我就告诉你怎么走。不过,路程很远,骑马的话,都要走差不多一个月。”把瓦剌都城的所在告诉楚梦箫,又给他讲解了怎么走,详详
细细,十分到位。
楚梦箫笑道:“木图兄,你不怕我是奸细吗?”额尔德木图哈哈一笑,道:“我在这土地上生活了这么多年,见过许许多多的人,难道还看不出什么人是坏人,什么人是好人吗?别看我只比你大几岁,但我经历的事只怕比你多出十几倍。”楚梦箫道:“可惜此地没有酒店,不然的话,我一定要请你喝酒。”额尔德木图道:“你要喝酒的话,前方就有。”
楚梦箫喜道:“那好,木图兄若不弃,我们就一同前去喝他一两杯。“额尔德木图摇摇头,道:“我从来不喝强盗的酒。”楚梦箫一怔,道:“木图兄,你怎么骂起我来了?”额尔德木图道:“我不是骂你,我是骂开酒店的人。”楚梦箫道:“开酒店的是强盗?”额尔德木图道:“他们不是强盗的话,也就不会发财,也就不会有那么一座巨大的马场。”楚梦箫道:“木图兄,能否说明白些?”
额尔德木图道:“你想知道的话,过去看看就明白了。好啦,我要走了,你保重。”拉起马头琴,唱起古老而又沧桑的蒙古歌,又开始了他的征程。楚梦箫望着他远去,心想:“这位蒙古朋友当真是个奇人,他虽然不懂武功,年纪也不大,但见识广,心中藏着丰富的阅历,一生都在游荡。”
直到额尔德木图的身影连同坐骑一起消失在大草原的边际,他才向额尔德木图来时的方向走去。他是第一次到蒙古大草原,想领略这塞北的风光,因此,一路上并不曾施展轻功。不过,以他的脚力,便是走上几天几夜,也不会觉得累。
当他翻过一座山头,便远远望见了星星点点的蒙古包,那是蒙古牧民们的
家。他们走到哪,就会在哪安家,蒙古包早已成了他们一生中最热爱的什物。令人奇怪的是,他没有看到一个牧马人,每一个蒙古包都异常安静,仿佛都是空的。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