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没想到这名叫的王竑会如此性烈,刚想要说些什么,只见一群大臣口中叫骂着,冲向了倒在地上的马顺,你一脚我一脚的踢着,将这些年来所受的罪,发泄在马顺身上。他们都是文官,但有的很有力气,不一会儿的功夫,竟把马顺给踢死了。马顺倘若猜到自己会是如此死法,还不如拔剑自刎而死。
殿外本有锦衣卫守护,内中不乏马顺的亲信,听见殿内打闹,知道出事了,想进来帮忙,谁料,有些锦衣卫已得了吩咐,拔出兵器,和马顺的亲信交战起来,另有一部分既不是马顺亲信,又没有得到吩咐的锦衣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顿时,殿内殿外都乱成一团。
就在殿上马顺被踢死的当儿,锦衣卫的副统领南宫岩率领十几个亲随,在一队御林军的簇拥下,赶到了殿外。
一声冷哼,南宫岩全力以赴的朝马顺的一个亲信扑去,那人是一个千户,武功也还不错,但怎能敌过得南宫岩,三招一过,顿时被南宫岩一掌打得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被几个御林军绑了。这名千户一受俘,其他的人就好办了,没花多少时间,一群想“造反”的锦衣卫统统被拿下。
殿外刚刚平息下来,殿内又沸腾了起来。马顺当场被打死,是方剑明所料想不到的,他不由把目光看向了于谦。
于谦没有参与打马顺,一直在喊停手,但群愤难阻,要不是方剑明暗中保护他,只怕他已经被撞倒,见方剑明看着他,禁不住苦笑了一声,显然,这也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
几个参与打死马顺的大臣喘了一口气后,不知是打出了瘾,还是不太解气,忽然向朱祁钰涌了上去,内中一个叫道:“郕王殿下,王振亲信众多,请你赶快下令,把王振的家属和余党清除。”
他一发喊,其他几个也大叫起来,随后,除了方剑明和于谦之外,满殿的大臣都向朱祁钰涌了上去,纷纷要朱祁钰下令,颇有逼迫的架势。
金英见众臣涌上来,吓得双腿哆嗦,恰好又见朱祁钰起身,一副要避开现场的样子,壮着胆子道:“你……你们都疯了不是,还……还不快退下去……”
众臣不听他的,又骂又闹,一定要让朱祁钰下令。
朱祁钰忽然面色一沉,道:“你们打死了马顺,叫本王将来如何向皇兄交代?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你们还想让本王杀谁?”
这话说得有很水准,非但提醒旁人自己并非皇上,而且还言明了要害。部分大臣清醒了,想起马顺就这么被打死,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但更多大臣仍处于激愤之中,有人道:“毛贵作恶多端,请殿下下令把他捉来。”
“王长顺也该死,请殿下下令将他捉来。”
有人开了头,还怕没人肯说吗,一时之间,众臣说出了十几个人的名字,都是王振的亲信,这些人虽然官职不大,但依附王振,确实干了不少坏事。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吼道:“请列外静一静,于大人有话要说。”众人回头看去,却是方剑明。
殿中暂时出现宁静,于谦望着这些同僚,面上显得有些沉重,正要开口,忽见南宫岩皱着眉头走进殿来,禀道:“郕王殿下,曹吉祥带着一群东厂高手向这里过来了。”
话声刚落,只听殿外有人道:“
郕王殿下,奴才听说马顺图谋造反,特地赶来救驾。来此途中,见毛贵和王长顺领着一批侍卫要杀向后宫,便把他们擒下,前来交给殿下发落。”
金英听后,大喜,暗道:“这些人疯了似的要治王振亲信的罪,现在毛贵和王长顺被押来了,他们也该心满意足了吧。”回头看去,见朱祁钰点了点头,便张口道:“把毛贵和王长顺带进殿来。”
很快,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太监领着几个东厂高手进殿来,那几个东厂高手还架着两个脸色如灰的人,其中一个抬眼看了一下场上,哀求的道:“饶命啊,郕王殿下,你就看在王公公的面子上,绕了我们吧。”
他不说王振还好,一说王振,顿时惹火了一干大臣,那几个东厂高手把两人往地上一放,退下去了。
被擒下的另外一个人大概是活腻了,不顾周围人射来的怒光,道:“你……你们好大胆子,皇……皇上若回来的话,一定会给我们……”
没等他说完,几个自忖很有力气的大臣冲上来,对他拳打脚踢,求饶的哪个人吓得冷汗直流,本以为自己会逃过一劫,谁料,几个大臣冲了上来,向他施展了暴力。随后,一群大臣围了上来,就像殴打马顺那样,很快就把两人给活活打死了。
殿上人多,于谦劝得了一个,却劝不了全部,方剑明本想阻拦众臣的“暴行”,但见这些大臣一个个双目血红,跟被打的两人有天大的仇恨似的,心知这两个人定是作恶多端,便没有插手。曹吉祥和南宫岩也没叫手下出来拉人。
毛贵和王长顺一死,动手的大臣中有几个上了年纪,便坐了下来,尽管已累得够呛,但嘴里依然痛骂着。
又是那几个很有力气的大臣,见两人死后,又找上了朱祁钰,直到这时,方剑明才看出他们几个已完全失去了理智,越众而出,也不见他是如何出手的,几人便立在原地,双眼闭着,但脸上仍然充满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