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顷刻,本来是各种毒物密密麻麻让人后背发麻的屋里,就只剩下了东倒西歪的桌椅,还有一具死尸。
地上,别的什么东西都没了半点踪迹。
门大开着,半扇门都搭拉下来了,外面院子地上,趴着一动不动的明静瑶,右小腿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了一滩。
寒风呼呼响,待终于有侍卫过来,看到了这院子里的情形,身为男人都没能撑住,惊惧地一声嚎叫:“死人了!”
静阳侯府很快就鸡飞狗跳。
而明若邪已经被司空疾背回了莲王府。
这翩然阁如今便真正给了她。
要说以前明若邪过来还有些客居的感觉,现在却当真像是回了娘家住回了自己未出嫁之前的闺房。
莲王府里也一片寂静。
翩然阁里,满月守着房间,没让炉里的炭熄灭,她坐在小杌子上,头靠在墙上,时不时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
待屋门被推开,寒风扑进来,满月瞬间惊醒,腾地站了起来。
司空疾看到她这模样便道:“退下吧。”
满月还有点儿不放心地探头看了一眼他背上的明若邪。“王妃怎么了?”
司空疾有点气乐。
也不知道明若邪怎么挑到的这个一根筋丫鬟,他都使不动了?他背着明若邪,难道还把她怎么着了?
司空疾就啪地一声拍了拍明若邪的屁股,“王妃,说话。”
明若邪有些脱力,所以趴在他背上半醒半睡迷迷糊糊,被他这么轻拍了一下,她才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对上了满月那圆脸丫头瞪得如龙眼核一般的眼睛。
“满月去睡吧。”
“是。”
满月这才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门。
司空疾有点磨牙的冲动。
他把明若邪送到床上,却看到她微微苍白的脸色,顿时眉就皱了起来。
明若邪坐着,伸开双臂,“我累了,司空疾替我脱衣裳。”
她这么说着,神情半点羞意都没有,有那么一点恃宠而骄的意味,偏偏司空疾还真吃这一套。
身体要比他的脑子更诚实,在她说完时他的手已经动了。
千言万语就噎在喉咙,在见到她疲惫的模样时怎么都不舍得追问。
替她脱了夜行衣,又解了束发,将她塞到了被窝里,他坐在床沿上看着她。明若邪往里侧挪了挪,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侧空位,眼睛已经闭上,声音带了点迷糊,“你不陪我睡吗?”
司空疾身子一绷。
这妖精。
知道现在他不可能对她做什么,她便没有什么顾忌了。
但是自家王妃难得主动邀请,他怎么可能拒绝?
缙王殿下脱了外衣,一掌拍灭了烛火,躺到了明若邪身边,伸手就将她搂进了怀里。
明若邪没有抗拒,还将手臂搭到了他身上。
黑暗里,司空疾觉得明若邪身上的幽香似乎比往常更明显,而且更香。他握住了她搭在自己身上的右手,只觉得这只手柔若无骨,又软又滑又暖…
“若若这么多年住在庄子上,也有丫鬟婆子侍候着吗?”他声音很轻。
“没有。”
明若邪的声音已经很低很轻了。
所以她住在庄子,多少要干活的,手怎么可以软滑成这样?
司空疾本来以为他会睡不着,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夜他睡得要比往常任何一夜都香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有了明若邪的踪影。
“青白。”
司空疾坐起来,喊了一声。
青白闪身而进。
“让赤蓝去打听一下静阳侯府的消息。”
“是。”
静阳侯府一夜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知道情况的人都被静阳侯下了禁口令,可是,私底下传来传去的流言更为可怕。
都说府里昨晚死了人,死的还是明三小姐带回来的一个婢仆。而且死得很诡异,全身发黑,肿,全是毒牙伤口,可是屋里干干净净根本就找不到半只毒虫。
一大早,有下人便提了泥沙,说是去补老鼠洞。
这是什么诡异走向?
连老鼠他们都没有看到半只。
明三小姐受了伤,据说,嘴唇肿得像肠子,额头磕破了,腿少了一大块肉,失血过多,又受了风寒,现在晕迷不醒,也是凶险万分。
静阳侯一早进宫上朝时跟皇上求了情,说要请何太医出府替三小姐诊治,结果被皇上怒斥了一顿。
何太医替宫里贵人看诊都忙不过来,谁顾得上什么明静瑶?
太子知道听了这事倒是担心,摘了自己令牌让其他御医去静阳侯府,结果皇帝得知此事十分震怒。
“尾城一事,他还没有摘干净呢,现在还有心思理会那么个女人?韩巍这个蠢货当真是朕的儿子吗?朕当年可真是瞎了眼才立了他为太子!”
这话可就说得十分严重了。
窕公公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静阳侯府那三小姐说是伤得十分诡异是不是?”澜帝又提起此事,“朕记得当年这三小姐出生的时候就自带晦气,乌鸟飞满府第?明知霄还说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