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场战争我们胜了,但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只要神界的问题不解决,他们终究会有卷土重来的那一天,我希望到那时,人类不再处于被动的境地。”张景琰看向纪千明,“纪千明,你的蔚蓝研究所申请我通过了,勾陈和亚当都会派部分科研人员前往,希望这个研究所能成为未来人类的依仗……”
纪千明重重的点头。
张景琰又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学院其他方面的安排,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不要哀伤,也不要悲痛,人总是要死的,我当了二十多年的炎帝,也该休息了……说不定这枚帝纹的下一任主人,能做的比我更好。”张景琰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轻松,“我这一生都崇尚一切从简,我希望死后也是如此,我的葬礼不用奢华,简简单单就最好,因为……”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热闹。”张景琰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个平淡的笑容。
尽管张景琰的语气已经尽可能轻松,但在场的众人却没人轻松的起来,他们的心中就像是压着一座大山,沉甸甸的。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那么,诸位同僚,好友
……张景琰,在这里道别了。”张景琰挺起胸膛,对着众人微微鞠躬,随后独自向身后那黑色的两界通道走去。
“炎帝……这是去哪?”驻守士兵中,一位新兵疑惑问道。
“去战斗,去杀敌。”老兵望着张景琰离开的方向,“b国的皇永远不会安逸的死在病床上,他们的归宿只有战场。”
“可他都已经快死了,还打的动吗?”
“打的动。”老兵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怀疑,坚定的说道,“即便是重伤濒死,他也一定能大杀四方,让整个神界都为他的存在而感到畏惧……因为他是炎帝,他是张景琰。”
“b国的炎帝……却只能埋骨他乡,也太可怜了些……”新兵叹了口气。
老兵沉默着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嗓音大声吼道:
“——祝炎帝凯旋!”
是的,凯旋。
什么是凯旋?
赢,然后回来。
这不是送行,不是永别,不是交代后事,这只是一场盛大的出征告别仪式,只不过出征的战士,只有一个人。
老兵的意思很简单,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懂。
“你要赢,然后活着回来。”
他真的能活着回来吗?或许
不行,但这是他对战士,对炎帝的祝福。
他相信炎帝不灭。
“祝炎帝凯旋!”
“祝炎帝凯旋!”
“祝炎帝凯旋!!”
“——祝炎帝凯旋!”
此起彼伏的声音回荡在天空,凝聚成一道又一道整齐嘹亮的喊声,所有人都用最大的声音,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他们是战士,不会什么文绉绉的送行诗词,他们只知道将一切的祝愿融进这句话中,用最大的声音吼出来。
张景琰的脚步微微一顿,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随后继续向前走去,只是步伐似乎轻盈了许多。
阴沉的天空下,那件被洗的有些泛白的米黄色风衣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一缕微光从厚重的云层透出,洒落在他的肩头,将他的影子越拖越长……
直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站在漆黑的两界通道面前,张景琰回头望去,已然看不见身后送行的人群,看了眼自己的影子,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想干嘛?”
纪千明的身影从中勾勒而出,看着张景琰的眼睛认真说道:“跟你去神界打架。”
张景琰叹了口气,“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你去了反而会影响我,回去吧。
”
“不回,就算你不让我打,至少也要让我把你的尸骨带回来。”纪千明倔强说道。
“我不会有尸骨的,那火会将我的身体全部烧成灰烬,连灰都不会剩下。”张景琰摇摇头。
“那我也还是要去。”
张景琰注视着纪千明的眼睛,缓缓开口,“纪千明,你在葬送人类的未来。”
“什么?”纪千明一愣。
“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人类的未来。”张景琰严肃的说道,“你的《镜花》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葉纹序列,不属于终焉,却拥有着复制葉纹,掌控终焉权柄的力量,你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的潜力,凌驾于一切所知的力量之上。”
“而且,你还是道玄神帝的儿子,我说的没错吧?”
纪千明眨了眨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去年,我向《一问》提的问题就是你的身世。”张景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得到了答案,说实话,这个答案让我很意外,一开始有些担心,但后来这些担心就全部变成了喜悦。”
“我了解你,纪千明,即便你知道了自己身上流淌着神界人的血脉,但还是会坚定的站在人类的这一边
。你拥有最为神秘最具潜力的葉纹,拥有神界最顶尖的血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你能成为两界之中,最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