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守身如玉的是她,现在因想要个孩子,将谢宴辞的小妾赶出府的也是她。
江心悦无法承受他满含讥诮的目光,慢慢的低下头。
她无法忍受自己在谢宴辞身下求欢,更无法忍受他为了替别的女人出气,而说出这样一番话。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蜷起,江心月闭了闭眼。
若如此,她宁死!
见她一副想要舍出性命的模样,谢宴辞彻底倒尽胃口。
连再多说两个字也不肯。
将剑扔给谢旪,转身出了门。
江心月逃过一劫,长出口气。
眼见着没了谢宴辞的踪影,才敢让远远站着的小厮将三具尸身抬出去。
又让人去唤府医,来给裴若雪医治。
云意居兵荒马乱,烛光晃荡。
苏杳站在月亮门处,听着里面的动静,眼皮莫名一跳,几乎忍不住想逃。
脚刚挪动了一步,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她得在谢宴辞清算到她头上时,提前做些什么。
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杳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
衣衫被雨水彻底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带来一股彻骨的凉意。
然而,心中却似燃着一团熊熊烈火,越烧越旺。
待到那道高大的身影行至跟前,苏杳软软地跪了下来,一张口便说道:“殿下,妾身知晓姜姑娘身在何处。”
谢宴辞身上那浓重的血腥气,仿佛已沁入骨髓。
苏杳毫不避让,眼中甚至闪过一丝疯狂与痴迷。
她深知他没有耐心,于是长话短说,将如何让身边的小丫头给姜稚送银子,又如何陪着她一同前往姜府接出沈姨娘之事,一一述说了一遍。
最后,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身听翠玉说沈姨娘身上染了能传人的毒疹,姜姑娘日日陪伴左右,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说完,苏杳温顺地垂着头,只等着谢宴辞急火攻心。
却没想到,一直面无表情的人突然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
那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几分纵容与怒意。
苏杳彻底懵了。
无人知晓翠玉回府禀报沈姨娘染病时,她心中是何等惊喜。
可如今观谢宴辞的模样,分明另有隐情。谢宴辞笑过之后,低头看向她:“你一向聪慧,本王记着你这回。”
苏杳心中一喜,一向苍白的脸因太过激动也泛起了些许红晕。
“姜姑娘住的客栈翠玉去过,就让那丫头跟着殿下一起。”
谢宴辞没有拒绝,让人另牵了马来,带着翠玉往客栈而去。
可怜小丫鬟没骑过马,没走两步便颠的吐出来。
后来是谢旪实在看不过眼,让她与跟随的亲卫共骑,才好上许多。
风雨飘摇中,客栈门外的两盏灯笼早已熄灭。
众人因身处巷子,便下马步行。
行至门前,谢旪任劳任怨地前去敲门。
本以为需等上许久,岂料仅敲了三下,那掉了漆的木门便被人打开了。
一位身着布衣的女子,望着十几个带刀的男子,脸上不见丝毫惊慌。
仿佛早已料到会有人找来,神色十分平静:“贵人深夜至此,可是为了寻找姜姑娘?”
“你怎知我们是谁?”谢旪有些意外。
老板娘并未理会谢旪,而是将目光落在了谢宴辞身上,不卑不亢地朝他福了福身,说道:“贵人若是为姜姑娘而来,却是来晚了。六日之前,她便已离京,如今怕是快要到郸州了……”
“郸州?”谢宴辞微微皱眉。
如此遥远的路途,她竟敢孤身一人前往,胆子倒是不小。
不过,郸州气候较为温和,且因地理位置特殊少有灾祸,确实适合沈姨娘养病。
只是,她一个深闺女子又是如何知晓这样一个地方的?
谢宴辞突然想到放在书房里的游记,再想到夹在书页里的放妾书,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殿下,您现在就要去郸州吗?可是您的伤……”谢旪面露担忧之色。
谢宴辞本就是强撑着赶回来的,几夜都未曾合眼。
若再这般奔波下去,即便是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殿下先回府歇息,我带人去追姜姑娘。定在五日之内将人带回来。”
另外几个与谢旪交好的亲卫也纷纷开口,劝谢宴辞以自身为重。
为了能够尽快赶回来,谢宴辞根本顾不上拆开缠绕在伤口处的白布瞧上一瞧。
实在疼痛难耐之时,便往伤处喷上一口酒。
再加上一整晚都在淋雨,恐怕伤口早已腐烂。
那箭伤之处犹如烈火在焚烧一般,疼得深入骨髓。
谢宴辞清楚自己已然到了强弩之末,全靠着一股气硬撑着。
他何尝不想躺下好好歇一歇。
然而,一想到姜稚这个时候或许还在荒郊野外停歇,他便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
“爷的女人,哪用得着你们去找。”谢宴辞短促地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谢旪的肩膀:“你小子不是要去找那个小丫鬟?你和本王一起去郸州。”
“再留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