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银子,将人打发走了。
澜翠不会骑马,谢宴辞便留下两个人陪着她坐马车回京。
自己带着其余人日夜兼程的往回赶。
直到跑死了两匹马,终于在第二日的后半夜回了京城。
王府很是安静,长廊下点着灯笼,在夜色里就像是天幕上的星子。
府门外留着四人守夜。
一整天阴雨绵绵,晚上刮在人身上的夜风都透着几分凉意。
裴若雪惯会做人,早让人送来了一壶温酒,再加上几碟子下酒的小菜。
初时,守夜的人不敢动这些吃食。在坚持两日后态度就松动下来。
想着谢宴辞在府里的时候,连酒沾都不敢沾,有时难免念着那一口。
在第五日终于没忍住将酒喝了,于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离府门几步远就是一个厢房,留做轮值后落脚歇息。
里面就是一个四方桌和几张椅子。
此时桌子上点着灯,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喝酒。
一开始本来还留了一个人在门口守着,只是那人想着别人大口吃肉喝酒的样子,也控制不住腹中的馋虫凑了上去。
几日来王府都风平浪静,又下了雨想来也不会有人半夜上门。
几人都心存侥幸,放心的吃吃喝喝起来。
谢宴辞冒雨回府,身上的袍子已经湿透。胸口的伤早已经裂开,在白色的棉布上沁出褐色的血迹。
谢旪快一步下马,去搀扶谢宴辞。
本想着喊一声让守在门外的人相迎,可定睛一看,灯笼下哪里站的有人影,顿时面色一变。
谢宴辞掀起眼皮看他,平淡的神情突然生出一点凶戾:“去将门打开,不要惊动任何人。”
谢旪知道要遭,不敢耽搁。一个纵身跃进府里,将门从里面打开了。
谢宴辞带着一行人鱼贯而入。
刚进府就听见一间燃着烛火的厢房里传出笑骂的声音。
他扬了下手,让众人在雨中等待。自己则带着谢旪往厢房走去。
离得近了,说话的声音越发清晰。
一人压着嗓子笑道:“要我说这裴家姑娘还真有种,殿下心尖上的人说赶走就赶走了,也不怕殿下回来怪罪。”
“怪罪什么,那裴若雪好歹是贵妃娘娘的外甥女,又得陛下青眼。为了一个妾闹起来,就算是殿下也得掂量掂量。”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瞧见殿下宠姜姑娘的样子,那架势恨不能立马扶正。若知道姜姑娘离了府,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明日裴姑娘跟前的丫鬟再送东西来,你提醒一句,让她小心。”
“怎么,怜香惜玉了?”一人拍着桌哈哈大笑起来。眼睛无意识的朝着门口瞟了一眼,顿时浑身僵硬再笑不出来。
其他人察觉到不对劲,跟着往门外看去,待看清站着的人是谁时,皆吓得魂飞魄散。
膝盖一软,全都跪在了地上。
“殿下——”一人想开口求饶,谢宴辞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拖下去,割了舌头。”
腰间别着刀的谢旪杀气腾腾,直接捂住那人的口鼻拖了下去。
剩余三个人缩成一团抖如糠筛,不敢吭声。
谢宴辞依次让人绑了,又塞住嘴,提着一起朝裴若雪的云意居而去。
裴若雪早已熟睡,一个小丫鬟坐在门外打着盹。
清灰的檐角滴着雨珠像一方珠帘。
夜风袭来,小丫鬟睁开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嘴里暗骂几句,却见一双皂青靴出现在眼前,抬头看去正对上谢宴辞阴沉沉的目光。
一个激灵,瞌睡吓到九霄云外。忙跪下磕头,结结巴巴的唤了声:“殿下。”
谢宴辞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提起脚踹开了房门。
一声巨响,紧闭的房门猛的打开,因惯性撞到墙上又弹了回来。
门框裂开,咔的几声,摔到地上四分五裂。
这样大的动静惊动了裴若雪,她受到惊吓一下子坐了起来。
本想张嘴唤人,等目光落在谢宴辞脸上时,惊惧又化为了惊喜。
下意识的就想下榻,掀开被子察觉凉风习习。
这才反应过来身上只穿着轻薄的亵衣,便又缩回到被子里娇滴滴的唤了一声:“表哥。”
谢宴辞盯着她,一双桃花眼森寒刺骨,阴鸷的吓人。
裴若雪脸上的笑容在谢宴辞的目光中一点点褪了个干净。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地下也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
靴子上溅满泥印,衣袍湿透,一副风尘仆仆快马加鞭的模样。
不由的抓紧手下的被子,满脸的不可置信:“表哥是因为姜稚赶回来的?”
谢宴辞没有回话,转过头朝谢旪淡淡道:“让她起来。”
谢旪心里叫苦不送,那裴大姑娘穿着单薄,想来她也不肯这样见人。
可谢宴辞又一副要让她吃苦头的模样,真真叫他为难。
谢旪心里也有些害怕,这男女授受不亲的,若裴若雪赖上自己,以后怕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不由的祈求的看向谢宴辞,低声道:“我不行,我……以后还得见春……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