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阴影掠过心头,看来今天想全身而退已无可能,别看这些骑兵只有几千人,看他们那信心百倍的样子,根本就是有持无恐,丝毫没有把他这一万多人放在眼里。
对面一将,身材雄壮,恶眉倒竖,威风凛凛,冷漠的表情犹如冰寒,在离黄巾军大阵三百步的地方,手提双刀,静静地立在马上,不言不语,只有那冷冷的杀气在无尽的旷野里蔓延。
“也罢!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
他仰天长啸一声,眸子里掠过一丝精芒,立时杀气四溢,紧了紧手中的大刀,猛地一夹马腹,那战马奋蹄疾驰,扬起一阵沙尘,朝着典韦冲去。
“杀啊……”
锋利的大刀直刺典韦,咧咧的杀气令人胆寒,然而典韦悍然不惧,手中的双刀悄然扫出。
“当……”
两枪相交,暴发出一声巨烈而又令人窒息的金铁交鸣之声,刘清只觉得周身发麻,两耳轰鸣,胯下战马一声悲鸣,连连后退,一直倒退了十几步方才立住,差点把刘清摔下马来。
“也吃我一刀!”
典韦怒吼一声,纵马狂奔,手中双刀虎虎生风,冰寒的杀机扑面而来。悠然之间,那两柄铁刀劈开长空,刺耳的破空声骤然急起,震痛了刘清的耳膜,照着刘清的头顶直斩而下。
“啪……”
慌乱之中,刘清抬枪格挡,两柄铁刀重重地砸在刘清的大刀之上,强悍的力道直贯刘清全身,刘清只觉得眼前一黑,胯下的战马两腿一曲,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在地。
……
马水河边,周永和颜良、文丑、张半仙、辛评、辛毗、蒯良、蒯越等几个将领、军师静静地注视着卜已的黄巾军大阵,脸色都有些沉重,要想消灭黄巾军并不难,难的是全部俘虏黄巾军。
周永可是清楚的记得,当年皇甫嵩剿灭卜已,被逼上绝路的上十万黄巾军与官军拼死
一战,在大汉官军的面前,数万英勇的黄巾军将士在战场被杀,一万多黄巾军俘虏被斩,还有五万多黄巾军士兵毅然决然地跳河而死。
周永可不想这幕悲剧重演,特地派渔民给卜已送来船只,谁知卜已这个家伙为了自己的仁义之名,竟然拒绝了周永的好意。难道历史真得不可避免吗?难道真的要血染马水河吗?要是真的那样,周永宁愿不要这种胜利。
“你们站着不动,我去会一会卜已。”周永朝大家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朝前面走去。
“将军大人千万不可,让我们冲锋吧!”颜良连忙抢上前来,企图拦住周永的去路。“大人万万不可,黄巾军已经面临绝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周永抬起了左手,阻止了兄弟们、军师们的劝说,他们只关心周永的安危,但是不知道这些黄巾军士兵的悲剧,更不理解周永的心情。周永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一下,才满怀深情地对他们言道。“这里不仅是五万多黄巾军士兵,而且还是五万多条性命,还是为我们大汉民族多保留一点血脉吧。”
一时之间,众人皆默默无语。周永向他们摆摆手,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扬起四蹄,朝黄巾军大阵冲去,在离卜已三百步的地方,周永一勒马缰绳,那马昂首而立,长嘶一声,立在阵前。
“我是平北中郎将、辽东太守周永,有请卜已说话。”
立在阵中的卜已一脸的茫然,那真的是周永吗?只见两军阵前,耀眼的朝阳之下,那一骑大将横刀立马,身披万道霞光,英俊的面庞寒凉如水,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悲凄,冷冷地看着数万的黄巾军大阵。
“我就是卜已。”
卜已抬头望了一眼初升的太阳,耀眼的光芒迷乱了他的双眼,他紧了紧手中的大刀,一催胯下座骑,奔出阵来,在离周永五十步的地方,卜已站住了,他也没有说话,而是紧盯着周永。
“卜已将军,久违了。”
“周永大人,幸会了。”
“卜已将军,你们已经没有出路了,投降吧,给自己留一条生路吧。”周永好心地劝道,他真不愿意看到黄巾军士兵们跳河淹死。
“我走上这条路,就没准备活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死不足惜。”卜已很冷淡,根本没有理解周永的好心。
“卜已将军,就算你想死,你
也不能让兄弟们为你陪葬吧。兄弟们跟着你一场,还是为兄弟们留条性命吧,他们都有父母妻儿啊。”周永不得不刺激他一下,用手下人的生命来成全自己的英雄气慨,算不得英雄。
卜已听了这话,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一股悲凉涌上心头,他也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疼爱妻子的丈夫,一个慈爱的父亲,然而,是豪强地主毁了他的生活,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周永大人,你也为你的兄弟们留条性命吧,就让我们两个单挑吧。你敢吗?”
卜已的意思只是想刁难一下周永,让周永在两军阵前难堪。打死他也不会相信,统领千军万马的主帅,会和一个黄巾军将领单挑。让卜已没有想道,周永轻松地笑了笑,竟然摇了摇自己的脖子,大声说道:“那好吧,就让我们两个单挑吧,就让我们来个了断,来吧。”
卜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刹那间满脸的悲愤,一对乌黑的眸子霎时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