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备好的黑布盖住马头,手中挥动的动作加快,跟着金三刀往前面视死如归的死扑进去。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响与白雾硝烟弥漫,硫磺的味道扑鼻而来,肉眼难辨的子弹不断打进肉里。
冲在最前方的战马痛苦啼叫一声栽倒在地,尘土沙粒飞扬,金三刀眼疾手快跳马扑到地上,他轻功并不好。
面对不断打来的子弹,他举起大刀挡在身前继续往前方硬顶上去,乒乒乓乓的声响和手臂上不断传来痛觉,有子弹打进去了
部队最后面,带着步兵冲锋的张胜让人举起木盾为后方弓箭手挡下子弹。
眼看终于靠近百步距离,他大喊说:“放箭!!!”
密集的箭雨疾射出去将秦军的火枪手笼罩在内,当他忙于换弹之时,箭雨已然落了下来。
锋利的箭矢穿透皮肉将他们死死钉在地上,来不及惨叫,一个高大的身影举着屠刀已经逼近了。
一刀过来,宽大的刀刃直接将两名秦兵拦腰斩断,飞出两截落入后方的营地里。
“啊!!!”
被突袭的秦军也不惧,眼见着山岳般的汉子站在这里,不少举着长枪的秦兵怒喝着朝这边刺来。
可惜还未靠近,便被一匹战马给撞了个满怀,身体飞在空中摔出去,脖子和身体各扭向一边,显然是死了。
虎头坨翻身下马跃出去,一个照面便砍死逐渐围拢过来兵卒,刀在滴血,他回头看向金三刀,两人点点头,随后目光不约而同朝更后方看去。
张胜带着的步兵也逼到近前,苍凉雄厚的击鼓声中。
秦军潮水般的喷涌出来,两军步兵的血肉直接撞在到一起,手起刀落,残肢断臂开始在地面堆积。
张胜被围在人堆中,他咬牙切齿地捏紧铁棍,面对林立的刀锋,他直接挥砸过去。
浩瀚的巨力将刀刃击得粉碎,两三名秦兵胸膛被铁棍砸得凹陷下去,整个人直挺挺撞摔到地面,嘴里喷涌出血来
无名城内方向,驻守的秦军已经将所有出路堵死,距离围城已经过去了七天。
地底下,玄武机关道的挖掘工作也已经停止了,此工程原本是用于撤退与突袭之用,随着越发紧张的形势,眼下已经成了鸡肋。
好消息也有,玄武机关道直通城外的深山当中,虽说大部队无法通行,但还是能够进出探查消息传递情报。
目前为止,断掉水源之后军中只能借此道来往进出搬运无毒的山水,然而仍旧是解决不了问题,没人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张颂他们还不回来!”
兵部衙门中,一名将领一拳砸在桌面上,力道震得上边摆着的茶壶晃动起来,里面空空如也早就风干多时,甚至已经积了灰。
大堂里所有人的情况都有些不好,哪怕他们或多或少都身怀武艺,可是没有水源上万兵卒连七天都撑不过去。
从玄武机关道中搬运回来的山水,完全不够所有人用,现如今,城内凡是有水的地方都已经空空如也了。
随着时间推移,毒效开始在军中蔓延,并不致命,然而中毒之人会手脚软麻无力,加上口渴肚饥,不少人已经瘫倒在地,很难再站起来了。
看得出来,秦军真的只是想围死他们。
商议半日没有任何结果,一将领站起来,他把腰间的佩刀砸在桌面上,所有人看过去。
李幼白心中动了动,想要开口的话又憋回肚子里。
此人双目布满血丝,嘴巴干裂,皮肤和手指也已经开裂,这是严重脱水的症状,若不是强行运气操控穴道维持,恐怕他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用歇斯底里的声音说:“我的兵只能战死,不能饿死,渴死在这里!我还答应过要带他们回家的”
说完这句话他无力地跪到地上,头靠着桌角没了动静,李幼白赶紧过去扶住他,手按在脉搏上,过得一会,低声道:“他走了”
“天不会亡我大韩!”
另一名将领站起来,他在军中地位比其他人高些,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约定时间已经过了,等不回来张颂。
决定吧,现在只有两条路,要么继续守城,要么就和他们拼了,在我们饿死之前替北方大军出最后一次力”
众人在大堂中定下事宜后各自散开回到军中,李幼白心情沉重的走出兵部衙门。
她站在房檐底,聂红莲从她后面走过来,与她一同凝望着浑浊不见金日的天空。
“幼白,赶紧收拾东西,趁着秦军还没发现机关道,跟墨班大师快些走吧。”
“那大家呢,你和白鸢呢,弃掉无名城也不是不行,大家从机关道出去,在后方驻守也是一样的。”李幼白不解道。
聂红莲低头看着李幼白,出于样貌,她还以为李幼白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脑袋。
释怀道:“你不懂,无名城是南方军事重地,两面环山,秦军可以包围城池,但绝对不敢越过无名城往后方进军。”
聂红莲收回手,帮李幼白整理了一下好看的白衣,笑说:“放弃无名城秦军就能大举进兵,三路而上我们更守不住,而且啊,这里是大伙的家,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