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颂等人得手后当即命人走下船舱检查粮船内部,将剩余残兵屠杀一空以绝后患。
一百多人因秦军火枪手突如其来的袭击死掉了十几个弟兄,剩下的人错落有序的散开跳到其他船上控制主动权。
善后事,秦兵尸体被一具具丢下大海,清点完粮草数目后并未发现异样。
允白蝶和张颂站在甲板上迎着海风,她有些疑惑的说道:“师傅,这未免太过容易了。”
张颂抚摸着黝黑的长棍,道:“很容易么?只不过是我们占据了先机而已,要是被秦军发现,光靠他们手里的火枪我们都难以近身。”
天还未亮之时,五艘粮船就已经靠了岸,武师们手脚勤快的将粮草搬运下来,拖进山林里用草堆遮好按兵不动,等待援军过来在将其搬运回城中。
寥寥九十多号人,经历一番厮杀后损耗不少体力与内力,短时间内不好再有大动作。
张颂叫来轻功不错的武师往来路回探,查看是否有秦军踪迹,小心驶得万年船。
月色寂寥,允白蝶独自坐在海岸的一角,背靠大树,月光倾洒在她脸上,淡雅的面容上藏着难以窥视的思念之情。
她忽而折下身旁一朵野花,凝视着,目光渐渐失去焦距,她想到了那位等待自己的姑娘,自己似乎并没有和对方道别。
允白蝶闭上眼,轻声道:“下次还有机会的”
夜幕还未散去,兵部衙门里油灯彻夜不熄,李幼白的消息传达到秦义绝耳里,之后,便是持久的沉默。
因为秦义绝并不认为李幼白会骗她,继而,魏国发生的事她又无法得知,知道有此变故之后更是难以定夺判断当下局势。
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出来,秦军在等,也许是在等一个转机,而她并不知道具体变化在哪。
“军中还剩多少药材。”秦义绝冷如寒霜的脸上稍显疲惫,她揉了揉眉心问起其他事来。
李幼白如实说,“如果用量一直像今天不变,一个月最多了。”
等不到秦义绝开口,李幼白自己退了出去,关上门,她想起今天那股莫名其妙的杀气,又回看了眼,摇着头走开了。
没多久门又打开,稳重的脚步声传了进来,陈无声推门进去,拱手道:“监军”
“墨家的木流牛兽还有多久到来?”
“从蜀流城过来日夜不停也要七天左右,但墨班大师已有回信,现已经赶去接应张颂他们,回来的时间还未确定下来,不过我觉得墨家的众多高手是靠得住的。”
秦义绝点点头,看着灯芯上的火焰,忽然让陈无声坐下。
起先南征大军下来将军参事等众多将领逐一死去,到得如今就剩下秦义绝和陈无声两个人。
游走在刀刃上反而活得更久,带兵指挥的将领却快要死干净了。
秦义绝挑拨了一下油灯的灯芯,屋内又明亮些许,她用沉稳的语气说道:“北方有不好的消息,魏国可能已经降了或是和秦国达成了某种约定”
“什么!?”
陈无声大惊失色,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过得许久,他不可置信的坐下,摇头道:“这不可能的,真要如此,当初魏国为什么还要派遣援军过去”
秦义绝道:“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魏国的三十万加上朝廷北方二十万兵马,为什么迟迟没能拿下白莽的三十万大军,反倒让别人牵着走。”
她说完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天边渐渐明亮起来。
“也许真相只有魏国国主自己清楚了,现在,我们形势不容乐观,城守不住了,但也不能弃,必须给北方拖延时间等他们回防来支援我们”
想要等北方军队回援,这个机率微乎其微,然而眼下似乎只有这一个破局的办法。
陈无声郑重道:“监军想怎么做?”
秦义绝眉目陡然冰寒下来,冷声说:“我们有十门火炮和一些炸药,抽出半数兵力绕过去端掉秦军的老巢。”
“你疯了!”陈无声惊叫一声,吼完之后,他跌坐在椅子上,有点失魂落魄,“没别的办法了?”
秦义绝看他一眼,说:“张颂那边要是顺利的话大概能收获多一个月的粮草,暂时够城里兵卒吃喝,以秦军攻势,你觉得我们能撑两个月吗?”
陈无声沉默,以眼下情况,一个月都非常勉强,没有援军,每天死上千上万人,过个半月人就已经全都没了,他们眼下根本别无选择。
离开兵部衙门之后,李幼白并未返回住处,一个人独处让她感到冷寂。
漫无目走着,在附近的一处池塘边上看到了朝池内张望的端木蓉,如今城内食物短缺,莲藕才刚刚开始生长,采摘不得。
两人一宿没睡,见面之后坐在凉亭下休息。
端木蓉注意到李幼白腰间挂着的平安符,上边绣着歪歪扭扭的字,有点好笑,她却是羡慕得紧。
“允前辈给你的?”
李幼白摇摇头,笑说:“她只会练剑,怎么会这些东西。”
端木蓉闻言扭头靠着凉亭的石柱,目光落在池塘里还未长出的莲花上,喃喃说:“我师傅临走时同我说,让我别爱上一个以剑为生的人,而我似乎没有做到”
“你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