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安。
第二天晌午时,陈叔带着两个官差和武师打扮的人过来,一个是来自衙门,另一个是来自陈氏武馆。
镜湖山庄的存在自李湘鹤病重之后渐渐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而数天前在安平县城外发生过医师因用药争执的事件后,已然成了不少人的谈资,镜湖山庄,药门,李幼白作为如今的药家掌门最终还是进入了人们的视线中。
名医遭到截杀,放在无名之辈上可能没什么,杀了也就杀了,可要是放在药家上,却在安平县内引发了小小的震动。
陈大在张青的保护下回到县城向陈氏武馆说明情况的时候,消息不经意间便流散出去了,让那些在醉香楼的医师人人自危,有点骚动,当晚就有几个跑路了。
衙门和武馆的人来,无非是例行问询经过结果,有无与人结仇之类的。
陈氏武馆做的正经生意,肯定要确认自己的人是不是在正常死亡,要是被雇佣后坑害,那武馆就亏了。
习武的人不多,但人命不怎么值钱就是了。
李幼白自然是说没有,等到官差和武师要走的时候,她找了个借口将武师留下,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递过去。
掩面欲哭我见犹怜,很是歉疚,“此事因小女子而起,银钱不多可也是我的心意,平白无故害死了两位大哥。”
“神医不用自责,人在江湖难免会遇到劫数,躲不过就是如此了,再说,护师的职责就是保人平安,我们赚的是正经钱,每一分都来之不易。”
那名武师一把将银子拿过放进衣兜里,给钱哪有不收的道理,又见李幼白是个孤苦伶仃的姑娘家,要说惹到仇家他也不怎么相信,拿了人家银子不好意思扭头便走。
“神医要不再想想,遭人截杀的要么劫财,要么寻仇,极少会无缘无故置人于死地。”
李幼白见武师上套,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说:“那可能与济世堂的徐正徐公子有关。”
花了点时间将当日情形还原到武师耳里,难免会添油加醋一番。
总而言之,结合济世堂平日在市里蛮横的表现,李幼白没答应合作梁子就算是结下了,没啥好说的,武师听完李幼白讲述如此认为。
世上不缺胆子大的人,敢于挑战权威,敢于破坏规矩!
自己这招借刀杀人不知道有没有用,济世堂一日不倒李幼白就感觉不太安全,官府那边她怕有济世堂的人所以才没有开口。
陈氏武馆和济世堂互相勾结的几率不大,就算两者合作,济世堂杀了陈氏武馆的人,亏也是陈氏武馆自己吃了。
可要是没有合作,以目前济世堂摇摇欲坠的姿态,陈氏武馆和集思医馆背地里再给济世堂下点绊子,等他倒台后分而食之利益不是更大么。
人会本能的趋利避害,哪怕是组织,也是人本能后放大的结果,需要吞噬更多的利益,否则组织如何存活。
送走武师关上前院木门,李幼白擦擦眼角,大男人想憋出一滴眼泪是真不容易,羞耻就不说了,看来今后要准备些能催人落泪的药物。
别看自己身娇体弱,这也正是优势之一。
“陈叔,银子你拿着,这段时间就不要到处跑了,安心过个好年。”
李幼白取出五两交给陈大,跟着她,陈大可捞了不少油水,比他上工还多出许多,有自己这层关系在,身份待遇在林家那边的都变得特殊起来。
“多谢神医,我自然知道!”
一月十八,过大寒,风雪比半月前更甚,万乾山上呼呼刮着冷风,万株树上都结了层冰壳。
离庄走进后山小道去打水,一路山林深处,冰枝拂衣,脆折有声,白雪压地不见寸土。
“好冷,今年的死人看来要堆积如山了。”
一想到安平县城外的难民营,李幼白心里就不是滋味,韩国大大小小县城,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诸如此类的营地。
地主老爷们心地善良,见不得人死在城里,所以与官府合作共同救济灾民,让他们住在城外。
李幼白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衣,体内运转开穴功法保暖自身,来到河边,发现水流不急的河面早就结了层薄冰。
她抬手一弹似有利箭飞出,冰面龟裂破开落入水里。
装了两桶水,李幼白又转身往山庄回去,就见她肩不扛手不提,两桶水就悬浮在她身后,略微左摇右晃漏出水来,不过无伤大雅。
自那天被黑衣人追杀后,李幼白每日在山庄里潜心修行,不是开穴就是利用天书操控器物。
诸如不用手就能开门,劈柴,打水,整理收割药材等等,别样的感觉屡试不爽。
自己的第一次死劫有惊无险度过,谁又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眼下要加快习武进度才行。
检查一遍山庄里的机关陷阱没有问题后,李幼白来到医房内的小隔间,将几味开穴丸成分的药材经过精选碾碎后放进丹炉中。
加入清水,点上柴火开始升温炙烤。
炼丹一脉李湘鹤从未教过,祖上留下来的医书却是有许多记载,一连看了几天,今天备好药材怎么着也要实际应用起来。
纸上理论就和说话一样,用处不大,实践结果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