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又查到这个慕青居然还是之前那个丫鬟小澜,因为山茶花树林的事,他对此印象极深,又想到疯女人换娘,也许能从她身上知道点什么。
换娘当初被赶出傅家后,失去工作,又因为残疾,只能被家里人匆匆嫁了出去,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日日面对没出息的丈夫,她恨得牙都咬碎了。
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被赶出傅家的原因,反而对安澜更加恨之入骨,此时被傅嵘找到,威逼利诱,害怕不已,只能拼命回想。
没想到还真被她找到了些东西,据她所说,安澜刚进傅家那几日,手腕红肿,右手行动有些不协调,以为她也身有残疾,心中暗喜。
可是又过了几日,安澜手不仅完全好了,胳膊也灵活了,她以为她是有什么土方子,想到自己残疾的手,当即向安澜暗示了一番。
安澜却装疯卖傻,死活不肯说,换娘气得眼睛都红了,觉得她怎么这么自私,后面又因为分院子的事,彻底恨上了她。
因此逮到机会,换娘便将此事添油加醋地说了,没想到误打误撞,还真让她撞上了。
傅嵘眯了眯眼,结合这些事,当即有了一个猜想,然而此事毕竟太过离奇,他也不敢妄下结论。
后面还是唐立城给了个主意,安澜既然与那组织有联系,想必来江城就是为了救监狱那人,这段时间傅家掌权人都不在,他们肯定会动手。
不如将那人打得奄奄一息,然后守株待兔,大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安澜如果真有那种能力,一定会出手救人,而他们只要待在暗处,静待结果就好了。
傅嵘思忖片刻,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那人迟迟不肯开口,如果是之前,他或许还会再与他周旋些时日,可现在傅奉雪死咬住他不放,他自顾不暇,抓住安澜这步棋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傅嵘放弃了立即回到傅家整顿权力的想法,反而继续躲在暗处,为安澜布下天罗地网。
结果也很令他满意,那人的浑身是伤,活不了多久了,可从监狱出来时,意识竟已经清醒了,这下,所有的事都能解释得通了。
难怪不近女色的傅奉雪会对安澜如此上心,带她去赛马会不说,还给她自己的专属令牌,原来如此。
傅嵘回过神来,饶有兴致地盯着安澜,“慕小姐有如此神通,难怪惹得奉雪钦慕。”
安澜脸色不变,她已经猜到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既然你不愿说,那就算了,郭先生那群人现在在哪?”
“慕小姐放心,有求于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傅嵘摸了摸胡须,淡淡说道。
“郭先生受伤很重,你去请大夫来。”安澜毫不客气,反正他都说了有求于自己,那她还扭扭捏捏什么?
傅嵘嘴角一僵,她倒是不客气,“慕小姐用自己的神通不是更好吗?”
安澜鄙视地瞥了他一眼,真抠,“我救人可是会少寿命的,若真不怕我救完人死你面前,那就让我去好了。”
这话当然也是假的,就跟当初忽悠刀伤男一样,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具体内容,安澜看见他们那种劳资什么的知道的样子就心烦得很,逮着机会还不趁机多多添堵。
果然,此话一出,傅嵘脸上的沟壑更深了,沉沉地扫了她一眼,似乎想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但转念一想,万物相生相克,拥有这般能力自然要付出些代价。
也是生怕安澜力竭死在他面前,导致计划落空,当即唤人进来给姓郭的请了几个大夫。
安澜满意地点点头,傅嵘却觉得很是糟心,也不想继续谈下去了,挥手让人把她关在主院。
唐立城进了傅家,拿着信件准备向傅嵘报告傅奉雪的状况,刚走进主院,却陡然看见那一片烧焦的山茶花树林里站着一位少女。
她穿着天青色裙装,泼墨长发仅用一根青色发带束起,眉眼清艳,雪肤玉容,淡红色的唇微微抿起,只是站在那里,便如三月枝头绽放的春花,秀美绝伦。
他眸色微动,脸色阴郁,眯了眯眼,这位慕家小姐他在南镇时就好奇不已,没想到在江城才有幸揭开她的真面目。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脚步一转,朝着安澜走去。
“慕小姐,真是好久不见。”唐立城将信件收入口袋里,随后打了个招呼。
安澜看树的动作未动,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即便她今日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的,那也要让兔子先主动上钩再说。
唐立城见状越发好奇,走到她身边,问她在看什么。
安澜依旧保持高冷,素手一指,“唐先生不觉得惋惜吗?”
“惋惜什么?”
“这一片山茶花树林未毁之前,繁花似锦,红山茶花连成一片更是如火一般,此等美景,再也看不见了,唐先生难道不觉得惋惜吗?”
安澜终于转过身来看他,神色认真,似乎当真遗憾不已。
唐立城闻言却哈哈大笑,“若是慕小姐知道这花林真相,怕是就不会这么说了。”
“哦!”安澜轻笑一声,不是很感兴趣。
唐立城却被勾起了倾诉欲望,慕青与傅奉雪似乎关系匪浅,如果他告诉她真相,两人是不是会感情破灭呢?真是令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