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们也不是要为难你,你的成绩已经超过其他人一大截了,当之无愧的第二啊。”那人还在继续劝道。
安澜眼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正要反驳,邵楠却已然听不下去,一拳打在了那当家的脸上。
“混账东西,你当我是什么人,小爷我输了就是输了,敢做敢认,谁叫你在这里多此一举。”邵楠脸色难看,气得呼吸急促。
当家的显然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忙反倒惹了邵楠不痛快,捂着脸吓得连忙朝着安澜鞠躬道歉。
“该怎么评就怎么评,少干些恶心人的事,快滚。”邵楠狠狠说道。
那人连连点头,慌忙跑了。
安澜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她好笑地看了邵楠一眼,这个人有原则,有底线,值得结交。
她一把将手拍在他肩上,神色认真,“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
邵楠一愣,定定地看着她清亮的眼眸,里面似乎带着细碎的星光,就如她冲线后扬起缰绳的那一刻,如暮色中冲破黑暗的破晓,给人无限的希望。
倏尔,他笑了,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我很荣幸。”
傅奉雪从高台上下来,冷着脸,看着安澜,一言不发。
安澜叹口气,脸上却满是无所谓,“好了,冷着脸做什么?我可是赢了。”
傅奉雪冷笑,一把扯出她藏在袖子里的手,不容拒绝地将其摊开,刺眼的红和深可见骨的伤口,他看得眼睛都红了,“这就是你说的容易?”
安澜想收回手,可他拉得紧,恍若钳子一样,根本挣脱不开,无奈,她放弃了,“这伤又不严重,再说我不是没事吗?”
傅奉雪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又有几条命可以挥霍?”
说着,他看着安澜满不在乎的样子,眸色暗沉,“慕青,如果你出事了,我马上就把名单的事告诉傅嵘。”
“你敢。”安澜瞪大了眼睛。
“你看我敢不敢?”傅奉雪冷冷说道。
安澜也被气到了,傅奉雪凭什么生气,明明自己得了冠军,给傅家长脸了,他凭什么还要拿名单来威胁她。
“傅奉雪,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你什么事,不要忘了,我们的关系仅限于一个名单而已。”安澜讽笑。
闻言,傅奉雪眸底黑雾更浓,稠得恍若实质,如雪般的眉眼冷凝清寒,在心里咀嚼了半天,才彻底听懂了这话,他轻笑一声,恍若飞雪流霜,“我们没关系。”
“原来如此。”他又笑了一声。
安澜只觉得周遭空气突然冷了下来,再看他的笑容,明明很好看,却让她汗毛直竖。
傅奉雪攥着她的手,脸色平静地掏出一瓶药,打开盖子,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安澜疼得叫了一声,她受了那么多次严重的伤都没叫出来,可现在仅仅一瓶药粉,却痛得她忍不住喊出声,手不受控制地想要蜷起,却被人强硬拦住。
“傅奉雪,你放手。”安澜疯狂挣扎,实在是太疼了。
他恍若未闻,继续倒着药粉,眉眼一片清寒。
“傅奉雪。”安澜颤抖着声音。
他动作依旧。
“傅孔雀,烂人,你快放手。”安澜要崩溃了,这个药粉作用很好,伤口已经止血了,但是真的好痛啊。
傅奉雪冷笑,还给他起外号,真是好得很。
“奉奉,雪雪,我知道错了,我们是有关系的,关系可好了。”在看到他拿出第二瓶药的时候,安澜可耻地怂了。
傅奉雪手一顿,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听到安澜的惊呼声,他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笑意,随后装模做样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惹得她连连说好话,这才收了起来。
他拿出帕子给安澜仔细包扎了一番,确定没什么纰漏后,果断放手,冷脸离开。
安澜站在原地,捂着手,恨恨地瞪着他的背影,死烂人,傅孔雀……
不远处,邵楠伫立在角落, 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赛马会正式结束,傅家夺得了第一,按往常惯例,举办者会为赢家举行为期三天的聚会,但安澜一点兴趣都没有,全甩给傅奉雪应付了,她则兴奋地拿着名单躲到了屋里。
安澜屏住呼吸,缓缓打开的手中的名单,从第一页开始,一字不落地细细查看,页数越翻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页。
“啪”一声,名单被骤然合上,她脸色难看,这个名单居然没有郭先生的名字。
这份名单的确是傅嵘房间里的,不可能是假的,她也调查清楚了唐立城确实是投靠的傅嵘。
怎么想都不对,安澜捂住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胡乱猜测是没有用的,她必须找个机会弄清楚这份名单是真是假,以及写着郭先生的那本究竟在哪里。
她垂着眼眸,最好的人选是傅奉雪。
晚宴后,傅奉雪独自走在路上,他修长的手扶了扶额头,清润眉眼微微蹙起,刚刚跟那些人喝得实在有些多了。
他脚步有些虚浮,如墨的眼眸里带着三分醉意,突然,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他抬眼向前方望去。
月华如水,倾泻而下,院子里山茶花树下站着一个人影,一袭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