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傅重洲在这寺中“养病”以来,他二人几乎每日都是这般度过的,即便傅重洲不插嫂嫂的穴,也喜欢她窝在自己怀里,搂着她一身温香软玉与她耳鬓厮磨。
只是这样的日子终究长久不了,先不提傅寒江已打发人来问秦霜何时回京,毕竟傅家在西山的别庄已毁,如今还在重建之中,秦霜一个当家女主人,也不能总在这寺庙中暂居。
不几日,京中忽又有人来,却是秦家的,只道:
“太太特来请二姑奶奶回家一趟,家里出事了!”
秦霜顿时一惊,忙道:“何事?”
待那媳妇子说明了原委,不由叹道:“真真的……这竟是我惹来的麻烦了?”
原来秦母因忧心秦沄婚事,曾托两个出嫁的孙女儿相看有无合适人选,这傅家因与永昌侯府交好,秦霜与侯府女眷来往数次,便取中了他们家的女孩子。
永昌侯膝下只有一女,虽是庶出,生母难产病逝后便被正室夫人抱到膝下养活,视若己出,疼爱非常。如今年方十六,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偏因出身上有些不足,便耽搁至今。
秦霜一想,永昌侯府的门第虽略低些,与算门当户对,这位小姐既是独女,又是夫人亲手养大的,那行事做派自与嫡出的女儿一般无二。
之后见了几面,果然样样皆好,又委婉与永昌侯夫人透出几分意思,对方再无不愿的。秦霜遂以此事必成,将事情告知秦母后也便不再理论,任由两家自去说合。
谁知秦母固然称愿,却哪里料到秦沄一心只想求娶蕊娘,正打算禀明此事,二者恰碰到一处,秦母闻知,顿时大怒。
那媳妇子苦笑道:“老太太气得狠了,发狠要收拾行李回金陵,大爷只能跪着,老爷太太都劝了,大姑奶奶也回来了,家里正一团乱呢。”
“太太的意思是,请二姑奶奶也回去劝劝。咱们这样的人家,虽说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也不能娶个做奶娘的女人不是?”
况且,还是个带着孩子的……秦霜听罢,默默叹了一声。
她倒是能理解秦沄,若是没有这些世俗枷锁,谁不想一切凭心而为?况且蕊娘她亦是知道的,温柔聪慧,又极有见识,比秦霜素日见过的许多千金小姐还好。
唯一的短处,便是没托生在个好人家。
想罢,秦霜忙教人收拾了赶回京去,一进秦母上房,果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跪在地下,来往之人虽多,却无一人敢劝。
秦母素来疼爱秦沄这个嫡出的长孙,除了因先前秦煜离家出走那次朝秦沄动过怒,何曾发过这样大的火?
如今却是面沉似水,握着龙头拐棍的手依旧颤抖着,二太太正劝道:
“老太太消消气,有什幺话不能好好儿地说?沄儿也是一时拧着了,这孩子素来孝顺,只要是老太太的意思,还有什幺不从的?”
二老爷亦道:“正是。”
又转头朝秦沄道:“沄儿,还不快向老太太认错,日后切不可再说这般浑话了。”
秦沄跪在地上,听了这话,眸光一闪。只见他勾起唇角,那笑中虽有几分苦涩,却透着十分的坚定:
“孙儿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考量许久。”
“我知道,她门第确与我秦家不相当,但老祖宗也是见过她的,若论人品,论行事,论见识,论才貌,她与许多高门千金相比,又有哪点不足?”
“我想娶她,既是爱她的为人,也是心慕她许久。人生能得此眷侣,何等幸事?还求老祖宗成全孙儿这一番私心,孙儿亦可以保证,她必不会堕了我秦家的门风!”
说罢,拜伏于地,连磕三个响头,秦母先时还听着,到后来已是浑身乱战起来,半晌,忽冷冷一笑:
“好啊,你说她必不会堕了我秦家的门风,我倒要问问你,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一个做过奶娘的奴仆,这就是你的孝心,这就是你的门风?!”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不想日后人人提起我秦家只说当家主母是个做奴婢的,说你堂堂庆国公放着满京城的好女孩儿不要,偏要巴着一个残花败柳!”
话音方落,秦沄已霍然擡头。
他锋锐的薄唇紧抿成一线,眸光森寒,竟连秦母都被看得心里一突。指甲陷进皮肉里,掌心一阵刺痛,他深深吸了口气:
“老祖宗但有气,只朝孙儿身上发就是。千错万错都是孙儿的错,只求老祖宗不要气她。”
谁知秦母听了这话,愈发恼怒起来:“好,很好……还没进门就这般护起来了,你们瞧瞧,你们瞧瞧他是怎幺跟我说话的?”
一面说,一面眼中流下泪来:“原来我养你这幺多年,不及一个迷惑人心的狐媚子!你是不是还嫌我挡了你的路,还嫌我拦着你娶她进门!”
“索性今日就一头碰死,干干净净地下去见老太爷,也免了在世上遭这般苦楚!”
说罢便朝墙上撞去,众人大惊失色,忙一拥上去劝阻,秦沄亦膝行上去抱住秦母的腿,叩首道:
“老祖宗,孙儿绝无此意!她……她与孙儿已有一个六岁的孩子,那林烨原是孙儿的亲生骨血,千真万确!”
秦母登时大惊:“什幺?!”
秦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