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景连个正眼都没带看他的:“脸可真大。本王又不是你,闲得慌。”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司昭就不相信了,哪哪儿都有顾承景,分明就是来和他作对的,难不成北齐已经发现了他们南疆的秘密?
从一开始顾承景就跟疯狗似的咬着他不放,他到现在都还没有相通为什么。
顾承景懒得理他,仰头朝宫墙上的人勾勾手指头,笑容一改方才的凌厉,温柔似水:“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盐焗鸡,还煨着,这个时候回家刚刚应该就差不多熟了。”
唐镜染笑盈盈地应着:“我马上下来。”
她才话音一落,小皇帝就不撒手了:“长姐,我也要吃盐焗鸡。”
“那,走?”
“老杜,老杜,摆驾长公主府。”
杜公公笑着立刻去安排,三人下了宫墙,出了皇宫,鸿胪寺那边已经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了。
鸿胪寺少卿王泽是个不惑之年的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刚刚在鸿胪寺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满头汗,要不是今日他当值,非他来不可,他都想装病远离这个是非。
他朝刚刚下来的小皇帝行了礼:“陛下万安。”
小皇帝点点头,径自走进了墨北渊:“帝师,这两个大阴阳师孰真孰假谁都不知道,暂时就由鸿胪寺领回去,好生伺候着,可好?”
小皇帝登基后,基本上是萧太后把持朝政,但许多事小皇帝都会问过墨北渊。
墨北渊笑了笑:“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鸿胪寺现在不是住着南疆大祭司,他找来的那位大阴阳师住进去倒是没什么,可本座这边捡回来的大阴阳师怕不怕被谋害?”
司昭才堪堪想到要怎么除掉墨北渊带回来的这个大阴阳师,就被墨北渊无情地拆穿。
他梗着脖子:“墨帝师可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座看起来像这样的人吗?”
“本王看着挺像的。”
“景王能不说话吗?你一个北齐人,成日在这儿找存在感,有意思么?”
顾承景不以为意,走到唐镜染身旁,亲昵地牵住了她的手,搂住了她的肩头:“南疆到底是蛮夷之地,连妇唱夫随这么简单的事都理不清楚。”
“本王既然和长公主成婚了,来到南楚的地盘,自然也算是南楚的女婿,说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又怎么了?”
“莫不是,你心里有鬼,怕人说?”
一来二去,怼的司昭脸色通红。
唐镜染忍俊不禁,论毒舌还得看顾承景。
“不如本公主说句公道话?”唐镜染依偎在顾承景的怀里,低眉浅笑,“既然鸿胪寺被南疆占了,那便让这位大阴阳师住我长公主府好了。”
“为什么?”司昭提出了抗议,“那既然能住长公主府,那为什么不是我和唐镜染去住?”
他每提及一次“唐镜染”,唐镜染本染就对他多一层厌恶。
简直不知所谓。
墨北渊道:“本座看也行。”
“我反对。”
“那就住本座的帝师宫?”
“那怎么可以!”
司昭觉得墨北渊大抵是疯了,他的人都还没能进宫,居然就妄想带着冒牌货进宫。
谁不知道帝师宫在皇宫内。
这不是让冒牌货捷足先登么?
“好了,别争了,就送去长公主府吧,反正本公主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反正都是假的。
司昭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只能认可:“那行吧,可你们得保证,绝对不能乱来,不能徇私舞弊。”
顿了下,又厚着脸皮:“刚刚说的盐焗鸡,好吃吗?”
小皇帝愣了一瞬,这家伙问这做什么,可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更厚脸皮的声音了。
“本座正好没吃晚饭,本座也要去。”
唐镜染:“……鸿胪寺不管饭?”
鸿胪寺少卿王泽赶紧解释:“管的,管饭的,一日三餐,六菜一汤,都管的。”
“既然鸿胪寺管饭,大祭司就不必纡尊降贵去我长公主府了。”
“那不行。”
“啧,”顾承景发出了一个轻蔑的声音,“大祭司不要脸,本王可不敢冒险。本王厨艺那么好,万一盐焗鸡的味道太棒,引诱大祭司吃了同类可怎么办?”
“嗯?”
唐镜染都还在发呆,顾承景已经搂着她走出好远去,身后是小皇帝失态的爆笑:“哈哈哈……长姐,姐夫,等等朕啊!”
司昭半天都还回不过神:“顾承景不会是想杀人做菜吧?”
墨北渊连连摇头,善意地提醒着:“鸡和鸟,分属同类,都为禽。”
这样蠢的人,怎么会想到冒充唐镜染强行进宫?
司昭想了半天,气的只跳脚,可又拿顾承景当真没半点法子。
他顶着一颗被炸开,好似煤球的脑袋,恶狠狠地等着顾承景远去的背影:“顾承景!迟早有一日本座要将你扒皮抽筋!拆了你的骨头。”
墨北渊让人调转了轿舆,往长公主府去。
要不是亲眼看到顾承景在厨房里,熟能生巧地将盐焗鸡取出来宰成小块装盘,墨北渊打死都不能相信,堂堂北齐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