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镜染愣了一瞬,正想着小皇帝是跟着墨北渊学了阴阳眼还是怎么滴,小皇帝忽然就很生气地往地上一坐,撒泼不起来:“你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疼朕的长姐了!”
“朕还是不是你心尖尖上的人了?我们还是不是天下第一最最好了?”
“你嫁人之后,是不是只喜欢你的驸马爷,不喜欢朕了?”
唐镜染:“……”
果然是被萧太后和唐晚保护的很好的孩子,和五岁大的顾宇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顾宇那孩子,乖巧的让人心疼。
可这个……俨然就是个混世大魔王。
唐镜染按着 突突疼痛的太阳穴,不肖子孙搁这儿给她留烂摊子呢!
这孩子,能扶的起来么。
杜公公赶紧道:“陛下,地上凉,咱们快快起来才是。”
小皇帝脾气一上来,甩开杜公公的手,眼巴巴地望着高高在上的唐镜染,他张开了双臂:“长姐,抱抱。”
“你都八岁了,还让人抱,羞不羞呀?”
人顾宇才五岁,都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和他们走一天一夜都不喊累。
越是这般对比,她就越是发现,南楚这边的确更宠孩子一些,大抵是因为,一夫一妻之下人丁单薄。
不像北齐,别说是皇族了,就是寻常男子,稍稍有钱的都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甚至有些没良心的,连自己儿女的名字都叫不全乎,若是太娇弱了,便长不大了。
“长姐……”
小皇帝眼巴巴地望着,眼泪挂在眼眶上,稍稍一眨眼,就滚落下来,碎了一地。
唐镜染冷声道:“你乐意在地上坐着便坐着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当真就转身要抬腿离开,小皇帝却忽然扑上去,一把抱住她的腿:“长姐……呜呜……”
杜公公简直没眼看,要命了!
幸好伺候着的宫人们都是信得过的,陛下哀求长公主这等事若传出去,还不得引起一阵子闲言碎语。
“起来。”
唐镜染厉声呵斥,下手也颇狠,直接提起小皇帝。
小皇帝都没反应过来,就自个儿站好了。
他嘴巴一瘪,还没来得及放声大哭,唐镜染已经预判了他的预判:“不许哭!”
“嗝~”
一个紧张的嗝不合时宜地从小皇帝嘴里发出来。
他惊恐地瞄了一眼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长姐,打心里害怕起来,赶紧爬起来。
怎么才一年多不见,长姐竟然比母后还可怕。
难不成,嫁了人的女子,都会这般?
成亲太可怕了。
唐镜染睨了一眼在一旁安静如鹌鹑的杜公公,杜公公是感觉有什么锐利的东西在他身上来回扫射。
他一抬头,就撞上了唐镜染凌厉的目光。
“那个,”杜公公赶紧没事找事,抽出备用的锦帕贴心地给小皇帝擦着眼泪,“不哭了哈。”
长公主这模样,让人肝胆俱颤。
他让人去请长公主来,是安抚陛下,让陛下不要和太后娘娘生出嫌隙,坏了母子关系,没说让长公主恫吓陛下呀,万一吓出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哟。
可他敢怒不敢言,就是在给小皇帝擦眼泪的时候,都只敢偷偷地瞄唐镜染。
小皇帝一抽一抽的,的确没能哭出声来。
“能好好说话了吗?”
面对唐镜染凌厉的问话,小皇帝忍不住抖了三抖,终于憋出一个字:“能。”
“墨北渊返回金陵城了吗?”
小皇帝点了下头,声如蚊蝇:“嗯。”
“大声点,我听不到。”
身为一国之君,这般小家子气。
小皇帝努力地吸了一口气:“嗯!朕问过了,帝师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
唐镜染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他和晏家的关系处理好了?”
“什么晏家?”
别说是小皇帝了,就连杜公公都警惕地看向了她。
是他们所想的晏家吗?
那可是当年被撵出了金陵城的晏家啊。
“祖宗是宴巍的那个晏家。”
杜公公两只眯眯眼都瞪大了,就像两颗大绿豆,十分滑稽:“长公主慎言!”
那名字可提不得呀。
“怎么了?宴巍这名字是提不得吗?”
“自然是不能提的,那人和大阴阳师有过节呀!”
唐镜染忍俊不禁:“啊,唐镜染和宴巍的确是有过节,可又如何,两人都死了百年了,难不成还能诈尸起来掐人脖子?”
小皇帝神色复杂,杜公公也脸色难看。
唐镜染眯起眼睛:“你们有事儿?”
小皇帝脸色有些泛白,就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倒是杜公公,年龄一大把,稍稍沉稳些。
杜公公本来是不想说的,但见长公主这般兴致勃勃,而且刚刚口无遮拦,若不说,万一过段时间那位入宫了,惹出什么大祸来怎么办。
“殿下从宁州城回来,必定知道,大阴阳师唐镜染复生的事。”
唐镜染应了一声,可不是知道么,还活生生地杵他们跟前呢。
“那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