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渊嫌弃地和顾承景对视,压低了声线:“疯成这样,你也不管管?”
“我可管不了,你知道的,她连黑无常都揍。”
墨北渊:“……”
也是,唐镜染在冥界横行无阻,做得出来揍鬼的举动。
此刻她只是拽住周管事的手腕,也没卸人家胳膊。
墨北渊脑子里才刚刚生出这个想法,就听到周管事一声凄厉的惨嚎。
周管事扶着自己已经摇摇晃晃,使不上力的胳膊:“顾夫人!小人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卸了小人的胳膊!”
“卸你胳膊只是小事,你再不说真话,我连你脑袋都能卸了。”
“别别别!”
周管事给跪下了,他见识过唐镜染打鬼的歹毒,那手段用在他身上,他可吃不消。
“是明家二爷让我帮忙的。”
“一帮就帮十几年,骗鬼呢!”
范无咎弱弱出声:“他这可不就是在骗鬼么。”
周管事见糊弄不过去,又道:“这东西的确是明家的。”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周管事诧异,他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哪儿露出了马脚。
明明他已经把胆小、怕鬼给演绎的淋漓尽致了,怎么就没能过的了关呢。
“现在是我问你话,不是你问我。”
周管事吃瘪,还想从她嘴巴里套一点儿什么有用的东西,能捡回一条命的话,还能和老大讨价还价,至少下半辈子能安枕无忧。
“你再不说,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周管事吓得赶紧和盘托出:“是雷三爷!”
“嗯?”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背靠雷三爷。”
周管事一改方才的胆小懦弱,他挺直了腰背,就是跪在地上,也跪的笔直。
“你要是今日敢动我,雷三爷不会放过你的。”
“哪个雷三爷?”
恕她孤陋寡闻了。
周管事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连雷三爷都不知道?那可是……”
“墨家的家臣,雷佳姬的三叔。”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周管事茫然地抬起头来:“?”
墨北渊晃荡着双腿,嘴角微微上扬:“墨家的家臣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周管事忍不住,居然有人敢把那么久远的事拿出来说,要知道,现在的雷家可不是过去那般在墨家跟前抬不起头的。
墨北渊足尖一点落下来:“是吗?你信不信,就是雷家家主搁我面前,也得跪着。”
“真是年龄不大,口气不小。”
“你这是在夸我年轻吗?真好。”
眼见墨北渊跑题,堪堪落地的顾承景差点没崴脚:“咳咳,要点脸。”
墨北渊差点忘记,还有个外人在,他恢复高冷的神色。
范无咎看不下去:“染染,这家伙是变态吗?一会儿笑脸一会儿冷脸的,比要下油锅炸的鬼都还变得快。”
唐镜染半依在灵位台边,眼底已然多了层寒霜:“分明是墨家的家臣,还能今非昔比?脱离了墨家吗?之前的卖身契,拿回去了吗?”
她的每一句话都杀人诛心,听得墨北渊心里暖暖的。
终于还能有个人为他们墨家说话了。
这百年来,他们不问世事,不代表就不知道外面的人在瞎传什么谣言。
他们不管雷家,是因为的确已经寒心了。
雷家想要自立门户,他们墨家从来不插手,也无所谓。
少了雷家,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什么。
反正南楚帝师,他们墨家做的,雷家做不的。
顾承景将人从灵位台边拉开:“莫要惊扰了先人。”
范无咎哼哼两声:“染染,你别听他说的这样好听,他是见不得你靠着晏巍的灵位。”
唐镜染这才回头,刚刚,她和晏巍近在咫尺。
顾承景掰过她的脑袋,从她手里拿起铁皮:“之前我一直都在想,这铁片有什么用,直到刚刚,我忽然想到之前在书上看到过一件匪夷所思的事。你们想用这个,勾出晏巍的魂,然后以他的魂助你们雷家办事,对吧?。”
别说是周管事傻眼了,就是唐镜染也都傻眼了。
顾承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玄门之事的?
周管事:“你……”
不,不能自乱阵脚。
她不可能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的。
他为了雷家蛰伏在晏家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法子,不可能会被这个年轻女子一眼就看穿。
没人能知道他们在打算什么,除非……
顾承景直勾勾地望着墨北渊的眼睛,望的后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的眼睛可真……多人惦记。”
墨北渊的小心脏都提起来了,生怕顾承景说出什么变态的话。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你说话别大喘气,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诶?!等等,你的意思是说,雷家想夺走我墨家的阴阳眼?”
周管事原本还笔直的背脊一下子就软了下去:“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颤颤巍巍:“你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