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兄长喊得墨北渊颤了颤,也喊得顾承景脸色沉了三分。
唐镜染小跑着上了桥,一脸什么无辜的样儿 :“兄长,你怎么在这儿?这位是?”
唐晚的这具身体原本就比墨北渊小,她装起嫩来也手到擒来。
只是墨北渊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细如蚊蝇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你在搞什么?”
她眨眨眼,眼神回应:帮你呀。
墨北渊感觉到自己脑仁都在疼了,本以为唐镜染还要搞什么幺蛾子,可谁知道她却拉着他,完全不理会晏青青难看的脸色,拔腿就走。
“不是让你看好阿宇吗?你就这么把人丢给青岚,你知不知道他刚刚差点遭伏击,你说你是怎么当舅舅的。”
她喋喋不休,让墨北渊始料未及。
等走进巷子的转角处,墨北渊才甩开她的手:“唐镜染!”
“诶!”唐镜染抱着胳膊,往前走了两步,完全无视掉他的死亡凝视,“这招叫欲擒故纵,不用谢。”
墨北渊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身后就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晏家的人就算是跟踪人也从不偷偷摸摸的,在菰城他们大摇大摆惯了。
唐镜染勾了下嘴角:“鱼儿已经上钩了,你确定要功亏一篑吗?”
这是进入晏家最快、最好的法子。
墨北渊袖中的拳头都捏紧了,这个女人,当真是疯子。
最后,他只能咽下这口气,和她一前一后地回到宅子。
一路尾随而来的晏家人在确认了这座宅子之后才回去复命。
藏在暗处的潜龙卫确定晏家人全都散了之后,才来禀告。
墨北渊已经砸了三个杯子了:“唐镜染,你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
青岚都吓傻了,虽说吧,帝师和长公主一直都以师徒相称,但总归是先君臣后师徒,长公主为君,帝师可是臣呀。
这,万一回去长公主秋后算账怎么办?
唐镜染却一点儿都不着急,也不生气,就躺在椅子上慢吞吞地磕着瓜子,还随手分了一把给顾承景:“尝尝我们南楚的瓜子,可甜可甜了。”
北齐的瓜子没味儿,就吃个瓜子的本味,但南楚不一样,有香香甜甜的话梅味,可好吃了。
顾承景现在脑仁也在疼,刚刚她那一声“兄长”的确把他都给吓了一大跳。
现在还不知道晏家会不会上钩,可一旦上钩,这兄长的身份就必须坐实了,那他岂不是也要跟着她喊墨北渊一声兄长……
这有点儿不能接受。
墨北渊撒完气,盯着正在淡定嗑瓜子,还要分给同伙的始作俑者:“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本座说话!”
“听到了听到了。”
唐镜染吐出瓜子皮,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事成定局,你就从了呗。”
墨北渊气的指着唐镜染,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你!”
唐镜染好脾气地挥开他的手:“你也占了本,本公主便宜不是?能当本公主的兄长,你也算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了。”
那一声“本座”的的确确是当真旁人不能说出来的。
唐镜染塞了一把瓜子到墨北渊手里:“你与其在这儿和我吵吵嚷嚷的,不如想想明日晏家来人接你的时候,你当穿什么衣服,才能让晏青青对你一见倾心。”
今日只是敲门砖,墨北渊的英雄救美顶多在她心里留下一圈圈涟漪。
夜晚的灯光太迷人眼,像晏青青这样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女子,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做决定,就算今日当真对墨北渊一见钟情了,也得再三确定下。
明日才是重头戏。
墨北渊才想甩开手里的那把瓜子,唐镜染却赶紧抓住他的手腕。
“浪费粮食可不好,而且你乱丢垃圾,你让青岚怎么打扫院子?”
青岚:感谢,勿点。
“莫要想些不好的,想些愉快的,你多了个妹妹,多了个外甥,可好可好了。”
墨北渊肺都要被唐镜染气炸了,他一定要在记载大阴阳师的书里添上一笔,她是个老不正经。
她嗑完手里的最后一粒瓜子,才施施然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们慢聊,我年纪大,不能晚睡,明天见。”
墨北渊仇视着一言不发的顾承景:“……你不管管!”
顾承景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也从躺椅上起了身。
月光落在他身上,为他平添了一份佛性:“管不了。”
“顾承景!你个妻管严!”
墨北渊恨得咬牙切齿。
青岚怕的牙齿打哆嗦,打的梆梆作响:“帝师,要不忍忍?”
墨北渊火气窜上来,可又找不到发泄口,他素来淡定,云淡风轻,可这段时间快要被唐镜染搞疯了。
“忍!”
迟早有一日,他会在忍气吞声之中彻底爆发。
为了大局,忍!
顾宇小朋友睡的可香了,唐镜染检查了他房间周围,又进屋子在他床榻之前捏了个决,画了个圆圈这才退出来。
院子外,顾承景还在等她。
“你要进去陪小娃一起睡?”
她让开了路。
顾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