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渊嘻嘻一笑:“你是没有心,可你现在这句身体,南楚长公主唐晚有心。”
唐镜染摸着心脏的位置,她忘记了,现在这具身体不适她的,是唐晚的。
唐晚献舍给她,强行将她从冥界召唤而来。
而她的那具身体,早就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也许化作白骨,也许被人挫骨扬灰。
她眼底涌出疯狂:“我能挖一次心,就能挖第二次心。”
“诶!你可别乱来!”墨北渊听到这个都吓了一大跳,“这具身体可承受不住,你不想要被人左右情绪,还有另外一个法子的。”
“说。”
“找到自己的身体。”
“墨北渊,”唐镜染一下子便看穿了墨北渊的小心思,“你搁这儿等我?”
“我这不是请君入瓮么。”
唐镜染哼了一声,幸好这家伙没狗嘴吐不出象牙,说什么瓮中捉鳖。
“你身为大阴阳师,难道想一辈子被困在唐晚的身体里吗?这具身体是年轻,可就是太年轻了,承受不住你全部的力量。”
“所以你有我身体的消息?”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墨北渊嘻嘻一笑,“没有。”
唐镜染的脸沉了下来。
墨北渊不嘻嘻:“但是你身体的下落肯定和百年前杀你的人有关。”
“然后呢?”
“所以我们才要去晏家,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唐镜染闭上眼睛,不想搭理墨北渊,但她总觉得墨北渊有什么事瞒着她。
江南晏家……有意思。
马车一路颠簸,皇城司想要加快脚步,可偏偏顾承景就时不时地找麻烦,在第三次叫停前行后,皇城司副都统曾轩终于忍无可忍了。
“王爷,要不末将安排您单独南下?”
他赶着送瘟神回去复命呢。
顾承景却不恼怒:“倒也不是不可以。”
他指着前面的马车:“只是本王身体羸弱,需要有人伺候,你去前面把王妃叫过来。”
曾轩嘴角都抽了下,他就是迫切地想要送走唐镜染,让人请下来了,还怎么送?
顾宇自告奋勇:“爹,我去请娘亲。”
他乖巧着呢。
小短腿迈的也挺快,扒拉着曾轩就下了车。
唐镜染正在闭目养神,顾宇就爬上了车:“娘亲,爹爹不舒服,你快去瞧瞧。”
“他没事。”唐镜染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
墨北渊说的不错,这句身体是唐晚的,唐晚之前痴迷顾承景,她会动心也是受了唐晚的影响。
等她冷静下来,权衡利弊之后,就会处之泰然。
所以这段时间她要和顾承景保持距离。
别说是顾宇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爹爹他真有事,他都吐了。”
顾宇越说越离谱,外面的青岚都忍不住竖起耳朵。
直到顾宇说出“我爹可能怀孕”这六个字时,唐镜染的眉梢才抽了抽,无奈地睁开眼睛。
“小娃,本座得告诉你一个事儿,你爹是男人,男人是不会怀孕的。”
顾宇似懂非懂:“啊?是吗?可我爹为什么在吐呢?”
墨北渊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熊孩子胡说八道的功力不小啊。
“要不你还是去和顾承景一个车吧,我怕你再不去,他还说顾承景要死了。”
唐镜染:“……”倒是顾宇小朋友能干得出来的事。
她掀开帘子下了车,青岚赶紧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车板上坐的他屁股都快变形了,还是车里好。
顾承景没想到顾宇一出马当真就能让唐镜染回来,他才笑着要说话,唐镜染却冷声道:“你儿子说你怀孕了,让我来看看。”
他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这小兔崽子。
就连唐镜染兜里的人参精都忍不住爬出来嘲笑:“老朽活了千百年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人能怀孕的,说不定呀……诶诶!说归说,你怎么动手呀!”
“我的须须,须须啊!”
人参精没想到远离了诸葛檀这个毒手,还能被顾承景扯须须。
相比起诸葛檀,顾承景更残暴,扯得它生疼。
等到马车再一次前行,顾承景才问:“染染,你躲着我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信唐镜染会跳车。
“我躲什么了?”唐镜染平静地挪开和顾承景对视的眼眸,她揉了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染染,很奇怪。”
“为什么呀,其他人都能叫。”
“那是人吗?”唐镜染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那都是鬼,而且是年纪比你我都还大的鬼,他们叫我染染我自然是可以接受的,但你……”
唐镜染想到了一个词儿:“小屁孩。”
顾承景:“?”
她这才转过头,盯着顾承景还有些发蒙的脸:“是了,我就说为什么觉得怪怪的,你多大我多大,我在大杀四方的时候,你都还没有出生,你叫我染染,让我情何以堪?”
“我这个年纪,都可以当你祖宗了是吧。”
顾承景:“……唐镜染,你要点脸好吧。”他想和她当夫妻,她居然想当他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