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景并不知道唐镜染知道是他,她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怎么可能分辨的出他是谁,任凭谁她都能抱吗?
“唐镜染。”
顾承景莫名的火气上涌,龇牙咧嘴地掰开了她的眼睛:“你看清楚本王是谁。”
被强制起床的唐镜染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有病啊!”
她要是不知道是他,能勾他脖子吗?
还掰人眼睛,不知道会痛的啊?
她愤愤地拍开顾承景的手,坐起来,一肚子的起床气:“做什么?”
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之前就算她偷摸地进了他的寝卧,他都是早早地去上朝了,今儿个倒是稀奇。
“我想见鬼。”
唐镜染皱了下眉,直接又倒了下去。
“那你去找诸葛檀,他让人买了牛眼泪,你想见多少都行。”
昨天她回来本来想去离秋院瞅瞅的,但忠叔告诉她,诸葛檀买了不少元宝纸钱,还让人找了牛眼泪,她差点没笑出眼泪。
既然他那么喜欢看那些东西,她也懒得去撵鬼,反正那屋子她也下了禁制,只要顾宇不擅自离开,便能平安无事。
大清早的,来找她说想见鬼,果然是有点大毛病。
顾承景就坐在床边,并没有走,反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唐镜染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懒得睁开眼睛:“你别盯着我,盯着我也没用,人鬼殊途,想都别想。”
“我给你银子。”
“我是那么俗气的人?”
唐镜染眼皮子都没有抬,从燕从武那搬了一百多万两回来,她还差银子么。
瞧不起谁呢。
“如果再加上墨染双龙的另一半……”
亮晶晶的大眼睛陡然睁开,她直接坐起来:“有消息了?”
诶,不对,这件事她是让极乐堡去查的,为什么顾承景会知道的?
哦!她知道了,一定是顾承景仗着自己在极乐堡花过银子就威逼利诱那位扶风当家说的,哼,不要脸。
“玉佩是六年前,北境明家进贡来的。”
顾承景是前两天收到的消息,倒还是真和她说的一样,这块玉佩当真被一分为二了。
不过因为是贡品,途中过了不少人的手,明家、礼部、中宫还有押送贡品的皇城司,要查还是比较麻烦的。
“明家?”
唐镜染知道明家,是北境最顶尖的商贾之家。
但是……
“以鬼养玉,以前倒是交过手。”
这一层顾承景到不知道。
外人眼里,明家却是个传奇。
早年间低价买山,做木材生意,可后来发现,家中所有山竟然全都藏着玉,破天的富贵一下子就来了。
不过坊间传闻,大抵是因为玉器为阴,所以明家世世代代生的都是女子,一府的赘婿。
后来终于能生出男孩子了,但都活不过三岁。
唐镜染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难怪会被选中墨染双龙作为阵眼,从猛鬼玉矿之中起出来的玉,不拿来种阵,简直是暴殄天物。
“本王亲自查,半月之内给你答复,你能让本王见鬼吗?”
“你想见谁?”
不会是任意意吧?
这才多久,就想了?
噢哟,搁这儿办纯情小男生呢。
顾承景将生辰八字递给唐镜染:“本王想见他。”
唐镜染算着生辰八字,诶?比顾承景大?
莫不是白月光?
“需要本王准备些什么吗?祭坛什么的,要提前搭一下吗?”
“噗嗤~”
唐镜染被逗乐了,她忽然觉得顾承景这般认真的模样可爱极了,情不自禁地伸出爪子,捏住顾承景的脸颊:“我又不是来跳大神的,还要摆祭坛?不过就是开个阴阳路招鬼,弹指间。”
顾承景拍掉唐镜染的手,脸颊上火辣辣的。
这爪子,可真锋利。
“师父——”
门外传来凄凄惨惨的嚎叫,萧逸洺不顾府兵的阻拦就要往屋子里闯,他浑身破破烂烂的,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还带着牢房固有的味道。
府兵也不敢用力地拦着,生怕这般破碎的萧世子直接倒下,讹上他们王府,飞来横祸。
唐镜染“哟”了一声就要下床,顾承景一把拦住她的腰身,将她捞回床。
“穿鞋袜。”
“好勒。”
趁着唐镜染穿鞋的时间,顾承景冷冷睨了她一眼才走出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狼狈的萧逸洺:“你这是被人弄乞丐窝了?”
萧逸洺本就很生气了,被顾承景这么一嘲讽,整个人都快要炸了:“都是你!景王!你昨晚为什么丢下我就走了,大家不都说好了,要等师父么!我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在他心中,师父就是天,师父就是地。
师父最厉害。
绝对不可能丢下他跑了的,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想到昨晚顾承景离开时候的那副样子,他就笃定了,肯定是顾承景。
他就想炸毛鸡,可就在下一刻,那脸变得比天都还要快,身上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