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醒的却是庄宁。
程氏心里烦乱,还没睡下呢,见着他这般,便有些担忧。
“相公这是怎么了?也是魇着了?”
庄宁惊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今天也真是,梦见什么了?可要喝些水?”
庄宁摇头:“不必,只是……”
他视线转向另一边,见女儿庄思思闭着眼睛,睫毛却在颤动,就知女儿并没有睡着。
“我会把玉佩要回来给思思的。”
程氏微惊,随后狂喜。
“相公,你真的愿意?可你刚刚不是说……”
“大不了我多抄些书,总不能委屈了思思。”
见女儿睫毛煽动,他轻笑一声:“好了,思思,别装睡了,爹会把玉佩给你拿回来的。”
庄思思睁眼:“爹,你说真的?”
“自然。”
“不许骗我。”
“不会。”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短短时间爹爹转变了态度,但庄思思仍旧很是高兴。
“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傻瓜,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程氏也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好了,你爹都答应了,可不许偷偷生你爹的气了。”
“我才没有呢。”
一家人笑做一团,好一会才各自睡下。
只是这一晚,庄宁怎么也睡不着了。
他没和妻女说的是,就在刚刚,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极好的梦。
他梦见女儿思思长大后的样子了。
女儿那时约摸二十出头,身穿一身庄重的服饰,陪伴在叶鹤安身侧,身后奴仆成群,金银满屋,好不快意。
而女儿身上的衣服,他在书里见到过,那是朝中正一品诰命夫人的命服。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女儿日后至少是一品诰命夫人,给她挣诰命的人毋庸置疑,是叶鹤安。
这也能理解,叶鹤安是他老师的孙子,天资聪颖,年龄和女儿相仿,两个孩子最喜一处玩儿,师父和他都有过,未来将两个孩子凑一对的想法。
想到将来的这些,他无比激动。
他的女儿年纪那般小就是一品诰命了,那想来他的前程亦是不会差,这不就是他多年苦读所求的金榜题名,施展抱负吗?
至于他为什么答应女儿,去肖芙娘那要回玉佩,很简单,梦里,女儿便是穿上了那身诰命服,脖子上也戴着那枚玉佩。
庄宁相信,他所做的那个梦,就是未来给他的预示。
而女儿思思,也的确从一开始就不同于常人,自打女儿出生后他就发现了,女儿是有福运之人。
比如,爹娘明明不喜孙女,却对思思非常宠爱,就连大哥大嫂这隔了房的伯父伯母,对思思都视如己出。
再比如,不管思思走到哪,都有好事发生,不是这个邻居给的糖,就是那边脚滑摔跤碰到了小兔子……
他的女儿天生福运,未来会是一品诰命,那他又岂会是凡人?
越想,庄宁越是睡不着……
翌日清晨,天边刚能看见鱼肚白的时候,肖芙娘醒了。
她学医的,作息一向保持良好。
在院子里先练了会八段锦,洗漱好后才转身进了厨房,今天要去镇上,她得早点把早饭弄了。
看了眼为数不多的粮食,肖芙娘没怎么犹豫,直接拿小半袋小米粥下锅了。
小米粥养胃,适合她和五郎这个病号吃,也是很不错的早餐。
本就有医术傍身,昨天又解锁了交易平台,她现在很有底气,完全吃了这顿没下顿。
小米粥熬好,肖芙娘自己先吃了一碗,等吃完,大丫二丫也醒了,见了她都迎上来问好。
“娘,您怎么起这么早。”
“娘,是不是饿了?我现在去做早饭。”
肖芙娘摆手:“早饭熬的小米粥,一会都喝上,我已经喝完了,现在去镇上。”
临行前她回头看一眼两个女儿:“你们两个想清楚了?真不和我去镇上?”
“娘,我们不去。”
“那你们也别进山了,自己去太危险了,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进去。”
肖芙娘又叮嘱了一句:“我回来的时候肯定还会买粮食的,中午做饭多做点,对自己别扣扣搜搜的。”
交代完,她把准备好的药材背上,就此出了家门。
昨天一共挖了三筐药材,除了一小部分昨天用了,还有一部分炮制简单的她留下的,今儿背走的全是那几个不好炮制的,刚好够一筐。
走到村口等了一小会,就来了一辆牛车,两个铜板一趟。
肖芙娘果断交钱上车,如果不坐牛车,单靠双腿走路的话,去到镇上要花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坐上牛车,至少可以节约一半的时间,半个时辰就到了。
当然这个是肖芙娘问车夫得知的消息,因为原主压根没去过镇上。
等了一会,就有其他人上车了一辆小牛车,愣是坐了八个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排挤肖芙娘,这里头的几个妇人自顾自说话,还提到了昨天老庄家分家的事,但愣是没和肖芙娘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