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但来自诅咒之王的灭顶的压迫感,却只能叫她跪倒在地,满心惶恐。
两面宿傩猩红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趴在地上咬牙切齿的妇人,面上是难掩的残酷杀意。
对于苟延残喘的东西,他没再施舍给她一眼。
两面宿傩依旧高高在上,任何人在他眼里都是毫无差别的蝼蚁,他明明可以杀了她,可他偏偏就要如此折辱她,他甚至不会记得他杀了她一家!
成海千森被吓到脸色惨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她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止不住地流泪,身体仿佛还残余着被蛇缠绕的恐怖触感。
直到那道熟悉的气息随风而来,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将她包裹住,驱散开她身上的阴冷和不安。
在妇人眼里出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可思议,这不就是外面人都在传的,两面宿傩的人类妻子吗。
起初她还以为是什么玩笑,毕竟那可是两面宿傩,是她杀也杀不了的诅咒之王。
没想到是真的,在他眼里也有不是蝼蚁的存在。
两面宿傩屈尊降贵地弯下腰,把蜷缩着的少女抱起来,动作出奇的温柔。成海千森还没能从那种可怕的感觉里缓回来,背脊一直发毛,喉咙不停地吞咽,满眼惊惧。
被两面宿傩抱起来的刹那,她浑身一抖,仿佛身上缠绕的触感陡然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两面宿傩给予的安心感。
竟然没那么害怕了。
泪眼婆娑中,她触及两面宿傩那双猩红色的眼瞳,视线随之拔高,她的双手顺势圈过他的颈脖,圆润的指尖下意识陷在他肩后。随后才注意到自己双脚没有沾地,木屐也随之掉了下去,她被两面宿傩打横抱起,所以视线才会变高。
两面宿傩用力收紧抱住她力道,看着头发散乱,惊吓的哭到眼眶和鼻尖都在发红,漂亮的湛蓝眼眸里含着泪,不断有泪水沿着眼下的泪痕流下来。
少女卷翘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在向下垂下时,沾染在睫尖的泪珠也随之颤动的落下,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抽了抽鼻子,带着哭腔的清甜嗓音响起,沙哑却像极了撒娇。
“……两面宿傩?真是你……”
两面宿傩知道她怕蛇,却没想到这次她会吓到这样,哭得这么惨。
听见这句话,他扬起嘴角,低沉着嗓音笑了一声,“哭成这样,真没出息。”
但成海千森却没从他的话里听出任何戏谑和嘲讽的意思在。
她再也憋不住了,鼻子一酸,直接搂紧两面宿傩脖子,抱住他嚎啕大哭起来。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两面宿傩脸上没什么表情,任由少女脸颊蹭在他颈边哭湿了浴衣领子,他的手覆在她的头上,察觉出少女吓得厉害,揉捏着她僵硬的后颈,减弱着她的颤栗。
他垂眸看了一眼埋在他颈边哭泣的少女,颇有兴致地欣赏她这副模样,轻嗤出声,“你还真怪,凭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该来吗。”
这什么狗话。
“……该来的该来的……”她没什么心理障碍的撒娇起来,额头蹭在他下巴,像是什么讨好主人的奶猫一样,无辜又可怜。
成海千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整个人窝在两面宿傩怀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在由他构建起的方寸间,她感到十足的安全感。
身体上的阴冷恐怖的触感在逐渐消失,连慌乱的心跳都在缓解。
想起刚才的可怕经历,成海千森不禁抱得他更紧。
察觉出少女似乎比一开始缓过来些,两面宿傩按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缓缓按进他颈边,一边嫌弃一边低声嘲讽:“衣服都被你哭湿了,想好等下怎么补偿了吗。”
成海千森抽泣着没出声,却是抱得他更紧,更亲密,她想要更近的贴近他,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来获取更多的安全感和温暖。
成海千森哭了一通,加上有两面宿傩保护,她感觉好了一些,但也只是缓回来一点点。她不想让自己哭成这样,离和天元约定的时间不远了,这是最后的机会。
成海千森身体轻颤,强迫自己冷静,她吸了吸鼻子,泪眼婆娑的眨了眨眼,闷在颈边的声音,摩挲过侧颈的肌肤,让两面宿傩略有不自在的皱了皱眉。
他听见少女含着哭腔说:“那个人怎么样了。”
妇人一直没能逃走,直到她听到这句话。
两面宿傩扯开嘴角,抱着成海千森往前走几步,径直来到妇人的不远处。
肆意的压迫感愈加猛烈,猩红的眼睛流泻愉悦的笑意,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残酷冷意。
“千森,你想怎么处置她。”两面宿傩想了一想,又补充一句:“她是咒灵,你不必有什么顾虑。”
妇人睁大了眼睛,她的视野被鲜血覆盖,身体抖如筛糠。原来如此,这就是两面宿傩没再一开始杀掉她的原因!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这是她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如果不是她非要离开,只是她能睡下,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她!
也让两面宿傩尝尝失去挚爱至亲的滋味!
但她现在失败了!